“這是阿娘想把簡筆畫和刺繡融合在一起的嘗試,隻可惜阿娘手腳不如之前靈活了,都繡不出讓阿毛喜歡的小老虎了。”
笙歌必須得承認,祥林嫂是個能抗得起鋤頭,也能繡的了花的女人。
這樣的人勤勞踏實,本該擁有一個平凡而又溫馨的人生,隻可惜造化弄人。
阿毛眼睛眨巴著,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瞬間被眼淚沾濕。
“阿娘,是阿毛不好,阿娘繡的阿毛都喜歡。”
阿毛想到了自家娘親渾身的傷疤,想到了當天為了救他,娘親一人徒手與狼搏鬥。
其實,那個時候他還有幾分是意識清醒的。
他怎麼能夠忘了娘親為了救他,差一點兒也被大灰狼給吃了呢。
阿娘的手一定是受傷了,他要做個乖孩子,不能讓娘親難過。
笙歌根本不知道自己徒手搏狼那一幕給瀕臨絕境的阿毛留下了怎樣的印象。
猶如巍巍高山,猶如暖暖日光。
對於阿毛來說,那是新生,是活著的希望。
所以不論笙歌怎麼樣,阿毛都在全身心的信任和依賴他。
北城南笙:阿毛小可愛不哭不哭,你娘親是故意的。
我是個神棍:老衲掐指一算,阿毛已經在心中替主播腦補了一萬條理由。
燈火闌珊處:唉,突然想要個小棉襖了,征婚,征婚……
看著彈幕,笙歌眼中閃過一道異色。
她畢竟不是祥林嫂,阿毛要一點一點適應她們之間的不一樣。
“阿毛,彆哭,你一哭,娘親就想哭了。”
笙歌這話不摻一點兒水分,短短的時間,她和阿毛共患難建立起深厚的革命友誼。
“阿毛,眼淚留在傷口上可就好的更慢了,難道阿毛不想讓娘親教你寫字了嗎?”
“還有這座山穀很美,有蝴蝶有花兒,阿毛不想自己去看看嗎?”
這一刻笙歌覺得自己上大學時選錯了專業,她當初應該選學前教育。
學了學前教育,是不是麵對小孩子就能從容不迫手到擒來了呢。
“不哭。”
阿毛軟軟糯糯的說道。
“阿娘,你能把老虎疊起來放在我的枕頭下嗎?”
阿毛的聲音中依舊帶著哭腔,讓人聽來分外憐惜。
笙歌羞愧,這麼醜難道還要留著當紀念嗎?
阿毛接下來的話以笙歌解惑了。
“有阿娘的味道,阿毛就不會害怕了。”
笙歌如夢初醒,她一直都關注著阿毛的傷,卻忘了阿毛被野狼叼著那麼久會不會留下心理陰影。
“嗯。”
“阿毛不怕,娘親這麼厲害。”
笙歌揮舞著自己被紮的紅腫的手,說不出的好笑。
在笙歌的安撫下,阿毛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就沉沉睡了過去。
畢竟受了那麼重的傷,就算仙子姐姐再妙手回春,也不可能這麼快就讓阿毛生龍活虎。
阿毛阿毛……
她是不是應該給阿毛起個正式的名字呢。
難不成簡單點兒就叫賀毛?
這個名字她是拒絕的。
至於為什麼姓賀,自然是因為賀老六是阿毛的親生父親。
就算是她,也不能剝奪這一點。
隻不過,賀毛這個名字著實一言難儘啊。
除卻外表,名字就是給人最開始最直觀的印象了。
就算不能超凡脫俗,最起碼也要中規中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