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父老了,做不了你的知心小姐姐了。
滾燙的湯汁,肥美的肉片,一家四人吃的心滿意足。
已經喪失洗碗能力的笙歌眯著眼睛假寐,做菜洗碗總得明確分工各司其職,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但既然範母和範胡氏在此,範進就免了洗碗的任務。
笙歌怕她執意讓範進洗碗,然後範母發飆……
範胡氏主動承擔了刷碗,時間已晚,笙歌便同意她們住下來。
小院中去年已經新蓋起一間小屋,正好讓範胡氏和範母住……
三天的時間在涼風肆意吹刮下過去,放榜出謁見那日,範進興師動眾的跟在笙歌身後,比笙歌自己還緊張。
“範兄弟,你這嶽父不簡單啊。”
一句話便揭曉了笙歌院試的命運。
笙歌中了,代替了範進案首的身份。
笙歌傻眼,她這麼厲害嗎?
對天發誓,她覺得自己隻要是前二十名有資格參加八月份的鄉試就好……
案首……
範進眼神閃了閃,果然啊,在某些方麵嶽父要遠遠強過他。
“胡案首年齡雖大,但文字意氣風華卻也不失規矩與委婉,甚妙。”
這是臨彆之前,周學道對笙歌的評價。
年齡雖大……
為什麼要加這句話呢,為什麼要時時刻刻提醒她,她是個快死的糟老頭子呢。
嗯,笙歌一直覺得她能夠上天與太陽肩並肩……
“範兄弟,半月來我通讀你最近文章,你的文字老成沉穩,火候到了;即在此科,一定發達。我複命之後,在京專候。”
範學道對範進的臨彆贈言,笙歌並不陌生。
儒林外史之中,便是如此,隻不過稱呼變了。
原文中是龍頭,如今是範兄弟。
果然,是貴人就是貴人,範進的好運氣她羨慕不來。
能夠一舉以案首身份通過院試,成為秀才,這其中借鑒了範進不少的嚴謹和深奧。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走不通就換條……
秀才……
哼哼哼,本姑娘現在也可以理直氣壯的稱自己一聲讀書人了。
而範胡氏的身份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再不是低賤的商人之女,而是秀才之女。
笙歌本人並不覺得經商低賤,但誰讓現在這個社會等級劃分便是如此呢。
士農工商,誰也攀越不了。
秀才也算功名,範進就算以後再飛黃騰達位極人臣都不能再隨隨便便休掉範胡氏了。
身為一個老父親,誰能理解她的心……
隻是,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也不知道五十來歲的範進還能不能有後。
“嶽父,您為何這樣奇怪的看著我。”
範進強忍著直到寫完最後一句才抬頭問笙歌。
嶽父大人的眼神太灼熱太強烈,他想假裝自己沒看到都不行。
欲言又止……
難不成嶽父還能有難言之隱?
“女婿啊……”
一聽這三個字,範進就頭皮發麻。
一般來說,嶽父隻要這麼客氣,說出來的話都驚世駭俗……
嶽父大人,小婿膽小,求不嚇。
“嶽父您請說。”範進苦著臉說道。
“範進,你還能生不?”
能生不……
“……”
嶽父大人,請問您說的是哪個生……
範進隻覺得天雷滾滾,周大人不是說您雖意氣風華但不缺規矩和委婉嗎?
假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