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笙歌摩挲著質地柔軟的聖旨,眯眯眼睛。
終於,一切都在慢慢變好了。
最開始的一籌莫展也好,中間的退縮迷茫也罷,如今都要過去了呢。
這些年來,從不敢有鬆懈。
現在,她有銀子,有名聲,還有誥命的身份。
在這滿是達官貴人的京城中,她終於還是有了一席之地,終於還是站穩了腳跟。
曾經的妓子的身份很少有人再提及,就算提及也再不複以往的鄙夷和不屑。
當然,笙歌始終不是白花花的銀子,做不到讓所有人都喜歡。
看不慣她的人會酸酸的刺幾句,可是終究難以傷她半分。
神諭依舊是那個神諭,那把金光燦燦的椅子隨著時光流逝已經不像最開始打造出來那般有光澤。
秉著顧客是上帝的想法,笙歌有打造了一把俗氣的金椅子,但前來求卦的人視若無睹,自發的坐在了那把舊椅子上。
笙歌咬咬下嘴唇,難道這些人都瞎嗎?
……
走路太浪會閃腰:主播,這些人的眼是被你亮瞎的。
我是個神棍:老衲很是讚同太浪兄的說法。
主播:膚淺……
……
那般新鮮出爐的椅子就這樣被無情的拋棄了,孤獨的在神諭的角落裡接受灰塵的朝拜,慢慢的被遮掩了光芒。
偶然之際,笙歌見到了她算卦的第一位客人,張公子。
曾經府內不受寵的庶子,因為去了此輔的嫡次女而水漲船高。
年紀輕輕便位極人臣,大權在握。
笙歌看著他小心嗬護著大著肚子的妻子的模樣,彎了彎嘴角。
看來,這位張公子把他當日之言聽在了口中。
做人留一線,下場自是不會再那般淒慘。
笙歌買了一堆點心和小吃去看小和尚。
幾年的時間,當年那個表麵上看起來純善無辜的孩子越發的猶如沐浴佛光……
但,這都是表象。
小和尚依舊十分頑劣……
雖說他已經基本繼承了老和尚的衣缽,聲名在外。
看著一身僧衣,芝蘭玉樹的小和尚沒有半分儀態的在狼吞虎咽,笙歌滿頭黑線。
之所以對小和尚幾番縱容,也許是因為他們都是一類人吧。
“彆用你那冒著綠光的眼睛看著我……”
小和尚冷不丁的冒出這樣一句話。
冒著綠光?
小和尚,本姑娘萬分的確定你瞎。
冒著綠光的那還是人嗎?
“不就是吃了你點兒糕點嗎?難不成你還想吃回去?”
小和尚語不驚人死不休的繼續說道。
“……”
笙歌嘴角抽搐,出家人這般口無遮攔佛祖就不管管嗎?
還有在一旁敲著木魚裝木頭實則在看熱鬨的老和尚,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不會痛的話,本姑娘可以免費替你紮幾下。
“杜微,真是覺得你越來越摳了,明明是尊貴的一品誥命夫人,過年過節還能進宮見皇後太後,可這小吃怎麼還是這麼千篇一律。”
小和尚麵上嫌棄著,但吃的動作卻一點兒也不慢。
“有吃的就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