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富,為什麼要這樣對他。
還有杜微,果真是個水性楊花的賤人。
以前對著他海誓山盟情深意重,現在卻與孫富狼狽為奸。
“啊……”
李甲怒吼著衝向了孫富,似是要把孫富活活咬死。
至於為什麼他下意識避過了殘疾的笙歌,倒不是因為他還顧念著舊情,而是因為他在心中已經認定了杜微是孤魂野鬼。
這些年來,不管杜微如何經營自己的名聲,也不論有多少人相信了杜微那套神乎其神的說辭,在李甲看來,杜微依舊死了……
對於杜微,李甲的心情一如既往的複雜。
但此刻的複雜中更多的是仇恨和嫉妒。
他曾經是風頭無兩的太學生,而杜微隻是青樓妓子,心心念念巴結著他想要與他一同把家還。
現在呢?
杜微是高高在上的一品誥命夫人,是無數人信奉的仙姑。
而他,隻是罪人,隻是乞丐。
如果杜微沒有壞了他的名聲,他現在應該已經可以為官了吧。
隻是,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如果。
笙歌嗤笑一聲,用完好的那隻腳輕飄飄的踹開了李甲。
再怎麼說,孫富都是她名義上的義兄,而之前孫家夫妻待她確實不錯。
如果不是孫家夫妻助她,她也不會如此快的站穩腳跟,成為富商。
沒有錢,再多的籌謀都是空中閣樓。
“李甲,今日來看你的人是我。”
笙歌看著自己鞋尖上的汙漬,皺了皺眉。
唉,真是討厭,新鞋子又被弄臟了。
“李甲,今日前來,我隻問你一句話,你可曾誠心實意的想要娶杜十娘為妻。”
“是否真的想帶她脫離苦海,給她一個重新為人的機會。”
“這廟雖說破了,但佛像仍在,想必你也聽說過我的名頭,可通鬼神。”
笙歌陰惻惻的說到,故意拉長的聲音就好似浸了黃泉水一般陰冷可怕。
李甲僵在了原地,心中快速的開始了盤算。
杜微這樣問他,難道是因為依舊忘不了當年那段情嗎?
看著雍容華貴名利雙收,任是誰見了都得和氣恭敬喊一聲仙姑的杜微,李甲咬了咬牙。
孤魂野鬼又如何,隻要能夠讓他重新回到人上人的生活。
李甲迅速的調動好自己的情緒,開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之前的苦衷和有口難言,把所有的罪過都推給了被送上斷頭台的李布政身上,順帶還抹黑了一下孫富。
笙歌的嘴角一直都含著笑,就好似真的被李甲這一腔的情真意切所感動。
孫富在一旁聽得牙癢癢,手上青筋爆出。
如果不是杜姑奶奶在前麵擋著,他真想過去教一教李甲怎麼做人。
不過,這些鬼話連他都騙不過,難道還指望著能夠騙過杜微嗎?
彆逗了。
李甲現在無異於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本來杜微求的就是一個答案,一個徹徹底底的解脫,可誰讓李甲偏偏在這個時候又動了歪心思呢?
呸,杜微是那種能夠兒女私情左右的人嗎?
他也算是看清楚,杜微這近十年來的所作所為樁樁件件都目的明確。
“為人。”
笙歌不著痕跡的搓了搓自己的胳膊,這些話聽著還真是膈應人啊,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李甲,原諒你倒不是不可以。”
熟悉笙歌的人都知道,她這是準備造作的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