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握著九文大錢的笙歌,想要進入店鋪顯然是在癡人做夢。
“孔乙己,這是又偷著了?”
周圍一群穿著短衫,難得悠閒,便故意高聲大喊著。
仿佛取笑孔乙己,就能讓他們變得高貴似的。
而那些穿著長衫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在路過時,則是目不斜視。
倒不是說修養有多高,而是不屑。
“憑空汙人清白可是要被用針縫嘴巴的。”
笙歌笑容淡淡的說著,可是卻讓聽的人忍不住心裡發寒。
為什麼感覺孔乙己不一樣了呢?
平常大家取笑,孔乙己就會漲紅了臉,半晌說不出一句話,讓人看了歡樂,怎麼今天這張嘴就這麼毒了。
孔乙己偷沒偷不關她的事,反正她沒偷。
嗯,還沒來得及偷……
笙歌覺得以她的身手去偷,一定不是挫挫的被發現還時不時被揍……
“溫兩碗酒,要一碟茴香豆。”
笙歌對著櫃台裡的少年郎說道,隨機學著孔乙己被描述了無數次的動作,把那九文大錢一一排開。
嗯,不得不說,這樣付錢的方式還是蠻爽的。
兩碗酒下肚,笙歌隻覺得火辣辣的,倒不是說著鹹亨酒店這兌了酒水的多烈,而是孔乙己的胃有些受不了。
“孔乙己,今兒喝酒怎麼這麼爽利。”
“平常你不是滿口都是聖人之訓,之乎者也嗎?”
說實在的,他們也聽不懂什麼聖人之訓之乎者也,但是能夠嘲笑孔乙己就夠了。
聽到這些明顯想看好戲的話,笙歌依舊不動聲色。
酒喝了,就該做正事了。
“這魯鎮是不是有個魯四老爺?”
對於孔乙己能夠這麼接地氣的穿著長袍坐在門口的木凳子上跟他們聊天,他們還是有些意外的。
誰不知道這孔乙己每天自視甚高,往往以讀書人自居。
“怎麼,這次是又想去魯老爺家中偷書了嗎?”
有人喝著酒,大大咧咧的反問道。
“讀書人的事怎能能算得上偷呢?”
“你們有誰在魯四老爺家做短工麼,能不能說給我聽聽。”
笙歌賒賬又點了兩碟茴香豆,送給櫃台外的這幫短工就著喝酒後,也得到了自己知道的答案。
魯四老爺魯家,是這魯鎮少有的富貴人家,常年長工短工不斷,所以這些人是知道不少內情的。
據說去年冬初,魯四老爺家要換短工,衛老婆子帶來了一個年紀大約二十六七,臉色青黃的寡婦。
整天的做,似乎閒著就無聊,又有力,簡直抵得過一個男子,所以第三天就定局,每月工錢五百文。
這當時在魯鎮還有不少人議論。
這個寡婦就是祥林嫂。
真的確認了祥林嫂在魯鎮,這的的確確是一個時空一個時代,笙歌莫名的有些怔仲。
去年冬初才剛剛到魯鎮嗎?
這麼說這個時候的祥林嫂雖然喪夫成了寡婦,但還沒有像未來那樣慘。
還沒有被衛家人發現,沒有被嫁給賀老六……
也就是說阿毛還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出來,或者再也沒有出來的機會。
打聽到自己想知道的,笙歌就施施然的去了魯鎮外不遠處的荒郊野外。
沒錢吃不起飯,難道還不允許她打些野味,吃飽之後拿剩下的換錢嗎?
一分錢難倒英雄好漢,雖說她跟孔乙己都不是什麼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