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笑著說,“不過你要晚點過來,我朋友們可能都會在。”
“好。”秦見鶴也笑,“等他們都走了,我偷偷過來。”
葉知秋:“……”
他抿了抿唇,片刻後還是不自覺笑了一聲,隨後,電話兩側便安靜了下來。
風雨聲隱隱約約,讓人一時分不清究竟是從哪裡傳過來的,敲在耳畔,也像灑在了心裡。
細細密密的,無孔不入。
“那你收拾東西。”秦見鶴說,“後天晚上見。”
掛了電話,葉知秋安靜片刻,才又重新垂眼,從頭開始翻藍月的相冊。
隻有幾張而已。
大概年份久了,翻得次數又多,所以大都已經發黃褪色。
是時候該去找人去翻新一下了,葉知秋想。
隨後,他的思緒再次回到了藍月的死因上去。
是單純的產後抑鬱,還是有人在這個基礎上又加了一把火,偷偷推了她一把?
有過上一世的經曆,葉知秋比誰都清楚,對任何人來說,即便是最艱難的時候,死都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即便上一世,他已經深度抑鬱,每天活得行屍走肉一般,每每躲去陽台抽煙時都會難以克製地生出一種一躍而下的衝動……
可最終,卻也沒有一次真的跳下去過。
更不用說藍月。
不說她這麼溫柔愛笑,一看就是那種性格極好的女孩子。
隻說藍樺之前和他提過的,他出生時,他過來照顧陪伴她,那時候藍月都還一切正常。
藍樺說,她和普通的新手媽媽沒有什麼不同。
那時候,她正沉浸在人生新的角色之中。
試問,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兩三個月後就會自殺?
而且,兩三個月的嬰兒正是最可愛的時候,作為一個“沉浸”於自己人生新角色中的媽媽,怎麼可能會無緣無故就丟下自己正嗷嗷待哺的孩子,頭也不回地離開,讓他從此無依無靠,遭受命運那麼殘酷的擺布?
除非,她真的遇到了讓她絕望到再也看不到未來與希望的事情。
這件事情,回頭看或許未必很大,但在產後激素變化的影響下,未必就不能把她推入絕路。
葉知秋點了支煙,眉心緊蹙著一口口抽下去。
直到煙灰掉落在照片上,他才猛地醒過神來,手忙腳亂地去拂開。
煙灰的溫度很高,但所幸,並沒有將照片燙傷。
葉知秋鬆了口氣,抬手將剩下的半截香煙摁熄在了煙灰缸裡。
這些事情,他其實不是第一次想了,準確來說,他已經想過千千萬萬遍。
但時間太久遠了,他已經很難再找到過去的那些痕跡。
葉知秋垂眸抿唇,好一會兒才將相冊合起來。
他起身,小心地將相冊收進行李箱的夾層裡,隨後,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家裡的行李箱不少,雖然他自己常用的兩個暫時留在了秦見鶴那裡,但葉錚葉洪憲畢竟經常出差,趙姨隻隨便找了找,就為他找到了四個大號箱子。
一個箱子已經裝滿了書籍和日用品,其他三個箱子,葉知秋收拾了些日常的衣物。
學服設後,他自己也養成了很好的收納習慣,所以收拾起來並不困難。
不過半個小時,幾個行李箱便已經重新立在了牆邊。
葉知秋重新返回書桌,打開了這學期的課表。
複工複課,他打算一起開始。
周一下午有課,他打算上午去公司上班,然後下午帶著買給林雪華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