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岑渺這才回神。
屋內依舊安靜,學生們卻不知什麼時候離開,徐樂山從書櫃的梯子裡,拿出一個紅花梨的盒子,遞給她。
岑渺接過,不明所以:“這是什麼?”
“你打開便知。”徐樂山語重心長,神情格外凝重。
岑渺將推匣緩緩拉開,隨著裡麵東西的出現,她緊緊屏住呼吸。
盒底,安靜地躺著三塊玉佩,潔白的玉佩在光線的照射下,顯得光滑、潤氣。
岑渺沒有說話,徐樂山沉默了半晌,終於苦笑出來。
“你同他們一模一樣,你身上有岑家人的氣骨。”
岑渺指腹摸過光潔的玉佩,三塊玉佩,代表著三個岑家兒女,她緩緩抬眸,“你將他們的故事告訴我吧。”
“岑永是你大哥,死時年僅19歲,因做著革命的事,被當局捉住槍斃,屍首懸在城牆上三天三夜,不許家人收屍。”
“岑聞是你二哥,他死在了武漢戰場上,手拿炸彈,與敵人同歸於儘,死後他戰友告訴我,一塊完好的肉都拚湊不起。”
“岑玉在上海潛伏時被偽軍抓獲,牢獄中受儘嚴刑拷打,她因不肯透露任何有關革|命的機密,最後被殺。我疏通關係,最終接到了她的屍首,回來安葬。”
徐樂山說完停了一會兒,他看著岑渺,仿佛透過她在看身後的無數岑家人。
“我原本想讓你過平靜的日子,遠離這些事情。可你注定了會承擔起岑家的精神。這是你的誌向,我自然也要成全你。”
岑渺沉默了一會兒,她才看向窗外的月色。
“我不會辜負他們。”
她從沒有想過,岑家會這麼難,會這麼慘。
滿門忠烈。
岑家的骨血都是英雄,都是鐵骨錚錚的漢子!
岑渺再抬起頭時,徐樂山已經離開。
書房內,空無一人。
她緩了好久。
突然。
阿苗問了一句——“你說徐樂山和我父親,長得有幾分像?”
裴阿苗上輩子不知道父母是誰時,從來沒有過這種念頭。後來,她又變得貪心,貪心的想要了解岑家更多。
岑渺久久沒說話。
裴阿苗以為岑渺生氣了。
畢竟她和那邊做了交易,她能夠留在身體裡,已經是岑渺很大的寬容了。
她想,她不能貪心,也不能過分好奇。
就在裴阿苗準備休眠時,卻聽到那道淡淡的聲音。
“能夠頂起家國的人,一定很高大威武。”
裴阿苗瞬間樂開了花,“對!一定威武又帥氣!”
*
*
岑渺收拾完東西,準備回房。
忽然。
前方的院子傳來翻牆的聲音。
緊接著一道黑影迅速跑進了走廊。
岑渺秀眉微皺,借著月光,尾隨過去,將準備進那個房間的黑影猛地拽了出來,一手卡在他脖子上,言辭色厲,“誰?”
“彆彆彆,是我,江拯。”
對方趕緊舉起雙手。
岑渺疑惑地鬆開手,看著黑不溜秋渾身泥巴的江拯。
“怎麼這麼晚還來我這?”
江拯趕緊將人推進房裡,他轉過身來,俊朗的臉上紈絝神色不在,凝重不少。
“倭寇打進來了,前線士兵傷亡慘重,他們嚴重缺醫藥品,因為傷口感染死亡的人越來越多,情勢危急。”
這幾日,江拯已經儘了所有力。
他拿著江家的錢,托了國外的關係想要買藥進來,奈何二戰剛結束,到處都缺藥。
他實在沒辦法,才想到了岑渺。
畢竟——岑渺這一身武力值,可不是蓋的!
“這事我知道,徐樂山應當是找藥販子去談判價格,想以市場正常價格購藥。”岑渺想起剛剛那群學生,應當就是為了此事。
江拯麵色微沉,“沒用。徐樂山最近忙的事我知道,他想和藥販子談判,讓他們價格降下來,再以市場的正常價格進行購買。可二瞎子這人,為人奸詐不說,甚至和日本人有勾搭。那些藥堂老板都被二瞎子威脅著,哪裡敢賣藥?”
“所以你想怎麼辦?”
“我打聽到了走私藥的存放位置。”
江拯說完。
兩人對視一眼。
都明白了對方的想法。
半晌。
岑渺微一笑,“行,我們去走一趟。”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要去爆藥倉啦。
鄧稼先之父,鄧以哲曾說過:“嫁兒,以後你一定要學科學,不要像我這樣,不要學文。學科學對國家有用。”【時代背景不同,這時候正是抗日戰爭時期,看到太多血了。】
那個時候的鄧稼先相信新國一定會誕生,他認真考慮後,毅然決定堅持物理道路報效祖國。
這段內容是來自——鄧稼先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