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英進兵馬司沒多久,曾受過謝鴻照拂,瞧著滿地血跡,心驚之餘,趕緊翻身下馬,“謝大人可有損傷?”
“還好,多謝徐大人及時趕來。”謝鴻心驚膽戰,朝徐英拱了拱手,想回身朝救命恩人道謝,卻見那兩人卻早已遠去,隻留兩道背影,迅速消失在山路,不由微愣。
遍地狼藉,觸目驚心,謝鴻追不上,滿心疑惑,隻能先向徐英道明原委。
一群人忙著緝拿受傷的刺客,給府衙報案,玉嬛仍舊緊貼峭壁站著,目光落在遠處——
她總覺得,剛才那穿青衣帶麵具的人有點眼熟,隻是那身冷厲叫人膽寒,不敢逼視。救人後轉瞬離開,不願叫人看見真麵目似的,古怪得很。那般出眾的身手,絕非父親請的鏢師能比,來得又及時,仿佛知道今日會出事,太過湊巧。
且方才她似乎聞到一縷熟悉的香味,幽淡而轉瞬即逝。
他會是誰?
……
朝廷命官在山路遇到刺客突襲,對方來勢洶洶,謀取性命,這事兒報到刺史梁元輔跟前,眾人皆驚。待奉命探查凶案的人歸來,梁元輔揭開其中一人的麵具時,更是心驚肉跳——
秦驍,清豐折衝府都尉,吏部在冊的四品武將。
領頭刺殺的怎會是他?
秦驍被鐵索捆著動彈不得,因傷勢太重,幾近昏迷,不複平常龍精虎猛之態,可見傷他的人下手有多狠。
梁元輔督八州軍權,也常跟秦驍打交道,見狀著實意外,隻是眾目睽睽不敢稍露徇私的跡象,便叫人投入獄中關著,尋個郎中診治,彆叫秦驍丟了性命,累及案情。
隨即叫人寫了奏呈,快馬加鞭送往京城。
事涉兩位朝廷命官,秦驍既然親自出馬,又有高手暗中護著謝鴻,背後絕非私人恩怨那樣簡單。京城裡太子和永王鬥得正狠,太子最近刻意打壓謝鴻是人儘皆知的事,如今謝鴻遇到刺殺,難免讓人聯想到他。
可那位畢竟是皇後親生、皇帝冊封的東宮,地位穩固、頗得聖心,梁元輔可不敢擅動。
奏折用快馬遞出去,秦驍和一堆刺客都被關在獄中,謝鴻不放心,怕秦驍的親朋在暗裡搗鬼,便安排了心腹在牢裡盯著,他又借公務之名守在梁元輔那裡,摧著審案——哪怕不能立時查明背後主使,叫那秦驍認罪畫押,也免得過後抵賴改口。
這頭揣測橫生,忙得暈頭轉向,謝府裡,玉嬛也是腳步匆匆。
初遇刺殺時的驚慌在回城途中漸漸撫平,坐在馬車裡,眼前晃來晃去的仍是刀光劍影、鮮血橫飛,甚至那隱隱的腥味都繞在鼻端,揮之不去。
馮氏似藏著心事,一路沉默,隻將玉嬛緊緊攬在懷裡。
回府後,母女倆各自將染血的衣裳換下,匆匆沐浴,洗去身上那點味道。馮氏猜測幕後主使的身份,嬛卻惦記著那救命的熟悉身影,怎麼想都覺得有點像她救的晏平。
換完衣裳,喝了杯茶壓驚,玉嬛見馮氏仍未開門,便匆匆往客院跑去。
那邊丫鬟還不知外頭的事,正聚在樹蔭下,猜謎贏手板子,見了玉嬛,當即起身行禮。
玉嬛跑得微微喘氣,“晏平呢?”
“說是去外頭買個東西,還沒回來。”小丫鬟老實回答。
“有人跟著嗎?”
小丫鬟垂下腦袋,“晏公子說他去去就回,不讓人跟著。”
這麼巧?晏平傷勢未愈,尋常在府裡散步都撐不了太久,如今就能孤身外出了?
玉嬛遲疑了下,進客房瞧了一圈,給晏平臨時找的兩套衣裳仍舊擺在床邊,那把寶劍卻已不見蹤影。她靠近那兩套衣裳嗅了嗅,上頭熏的正是五合香,跟她在山道上隱約聞見的一致。
五合香是馮氏在淮南時配的,清淡幽微,與草木清香相似,卻極淡,若非常年使用極為熟悉這味道的人,很難察覺。
謝家一直用此香熏衣,男女皆宜,玉嬛還沒見過北邊誰家用這種香的。
她心裡疑竇叢生,叫小丫鬟留意,等晏平回府,趕緊遞消息給她。
誰知等到夜深人靜,也沒見他在府裡現身。
作者有話要說: 小滿是很細心的喲~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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