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喬:“沒說過,彆造謠。”
趙宇傑從地上站起來,瞪了瞪蹲麻了的腿:“不行,我受不了這個委屈,我要去追人了,再見!”
趙宇傑和羅明不做這個電燈泡,也不想吃被硬塞狗糧,先走了。
嚴喬朝寧舒招了下手,寧舒抬眸看見他,走了過來,地上兩人的影子逐漸融合。
嚴喬垂眸看著寧舒:“跟人去咖啡廳乾什麼去了?”
寧舒跟嚴喬並排站在街邊:“跟鄭楠爸爸聊了聊,他說他不買你們家那個房子了。”
她從包裡拿出手機,低頭查著資料:“我幫你查一下貸款政策,你公積金交多久了?”
嚴喬往寧舒身側站了站:“就這麼著急想讓我娶你嗎?”
寧舒用手肘撞了下嚴喬:“沒空跟你撩騷,說正事呢,看看能貸下來多少。”
嚴喬:“剛交兩個月,還是一中給交的。”
寧舒抬頭看著嚴喬,頗為疑惑:“看你挺成熟的,不像剛畢業的畢業生啊。”
嚴喬:“我確實是今年的畢業生,不然不會那麼容易進一中。”很多學校喜歡招應屆生的老師,因為可塑性強。
寧舒吃了一驚:“不要告訴我你今年才二十二三歲,我不信。”
她看了他一眼:“你根本不像畢業生,一看就很成熟。”
“我是很成熟,”嚴喬掃了一眼寧舒的身材,“跟寧老師一樣,各方麵都很成熟。”
寧舒:“你自己要浪,想怎麼浪怎麼浪,彆帶上我,我是正經人。”
“是嗎,”男人的語氣帶著明顯的質疑,垂眸看著她道,“可惜啊,不帶上你浪不起來。”
寧舒看出來,嚴喬今天很開心,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開心,也依然被他的情緒感染到,幾次抬起手想揍人都忍住了。
嚴喬帶寧舒上了二樓包廂,給她倒了杯水,自己開了灌啤酒,仰頭喝掉一大口:“家裡剛出事的時候禮禮太小了,才上二年級,我那時候15歲,讀高一,休學了兩年。”
“讀大學的時候又休了兩年學,所以我是個如假包換的26歲應屆畢業生。”
他沒說自己為什麼休學,休學乾了什麼,寧舒可以想象,那些日子定然不好過。
嚴喬起身從書架上拿出幾張數學卷子,一邊刷題一邊抬眸問寧舒:“你呢,我們寧老師今年多大了?”
寧舒抬了抬下巴,語氣頗為驕傲:“我教書五年了,你自己算啊,肯定比你大。”
“快,叫姐姐。”
嚴喬解好一道題,抬眸看著寧舒。
她的皮膚很白,眼睛也很亮,眼神純粹,唇邊有一對小梨渦,有人說她老氣又保守,他隻看到了他們看不到的可愛。
按照正常推算,能進一中當老師的起碼本科畢業,加上五年教齡,她今年應該27歲了。
在他眼裡,她頂多二十出頭,反正不能比他大。
寧舒笑著等嚴喬叫她一聲姐,他卻抬手揉了下她的頭,把她的頭發和覆蓋在身上的那層老成全揉亂了:“你先叫聲哥哥。”
寧舒撇了下嘴:“想得美。”
嚴喬拿起筆繼續刷數學卷子,寧舒問道:“你一個體育老師,為什麼總是在做數學?”
嚴喬刷好一道題:“禮禮數學不好,我得輔導他。”即使高考結束好多年,他也需要一直刷題,保持手感,不然很容易忘。
寧舒感到不可置信:“上次東籬市最好的三所高中三校聯考,禮禮是唯一一個數學考滿分的學生,你跟我說他數學不好?”
班裡那些數學渣們聽了怕是要暴起揍人。
嚴喬從旁邊的抽屜裡拿出來一個紙袋遞給寧舒:“禮禮給你買的。”
寧舒笑得很開心,打開看了看,一雙溫柔的粉色手套。
她迫不及待地戴在手上試了試,笑得合不攏嘴:“我們禮禮也太暖了。”
嚴喬:“天再冷點就可以戴了。”
想想還有點心酸:“他都沒給我買過這麼可愛的粉色手套。”
寧舒把手套摘下來,疊整齊放進自己的包裡,生怕走的時候忘了拿,還怕被嚴喬拿去戴。
每次說到嚴禮,寧舒都感到很欣慰,她從來沒見這麼完美的男孩子。
一切青春期的學生該有的臭毛病在他身上一樣沒有。他長得帥,懂禮貌有教養,學習好,從來不翹課。
上網、抽煙、打架等更是不可能有。
嚴喬正在低頭刷卷子,抬眸看了寧舒一眼
寧舒突然想到了什麼,抬頭對嚴喬說道:“你數學那麼好,當年學習成績肯定不差,為什麼上了體校?”
又給自己打了個補丁:“沒有看不起體校生的意思。”
嚴喬放下筆,直盯著寧舒看,眼神犀利,像是帶著仇。
寧舒被嚴喬盯得頭皮發麻:“乾什麼!”
嚴喬:“我語文沒及格。”
寧舒:“你語文不好找你的語文老師去,看著我乾什麼。”她是教語文的沒錯,他的語文又不是她教的,關她什麼事。
嚴喬繼續盯,看來是賴上她了。
寧舒:“你這是登月碰瓷!”
嚴喬從一個文件袋裡拿出來一張紙遞給寧舒:“幫我看看這份發言稿,校長要在運動會開幕式上用。”
寧舒接過來,從包裡拿出來一支紅筆,五行給圈出來了三個錯彆字,還有兩個病句,作為一個語文老師,簡直沒法忍:“拿回去,重寫。”
嚴喬沒接:“你幫我寫。”
寧舒把發言稿扔了過去:“你咋不上天。”
她有點不明白,校長和體育組組長為什麼要把如此重要的任務交給嚴喬這個語文渣。
再一想似乎又明白了,這個人在學校裡裝得一手好斯文,還經常戴著一副金絲眼鏡,看起來很有文化的樣子。
寧舒看了一眼時間:“我該回班了,回頭再幫你算那個房貸的事。”
說完起身拿起自己的包,準備回學校看著學生上晚自習,順便想想如何說服陶主任,讓高三的學生也參加運動會,好把一班摁在地上摩擦。
寧舒上了三樓,按照慣例,打算先在教室後門窗戶外麵盯一盯。
遠遠看見後門的風水寶地已經有人占了,是陶主任。
陶主任推開教室門走了進去,臉色沉了沉:“那位同學過來一下,對,就是那個又高又瘦的,叫鄭楠是吧,你過來。”
寧舒跟著看了過去,一看嚇了一跳,鄭楠被人打了,臉上有好幾處淤青,左邊眼睛腫了,正在用餐巾紙擦嘴角的血跡。
對方看起來下了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