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舒笑了一下:“方瀚宇是我們班的學生,他是您的?”
方大叔頗為驕傲:“我兒子。”
寧舒這才知道,方大叔竟然是方瀚宇的父親,平時她都是和方瀚宇的媽媽聯係的,開家長會也是方媽媽過來的。
方大叔驕傲完又有點擔心:“我家瀚宇從小就調皮,在學校沒給您,你,沒給你惹麻煩吧?”
寧舒笑了笑答道:“孩子最近學習特彆認真,人本來就聰明,進步空間很大的。”
方大叔放心了:“那就好,不然我跟他媽媽總是擔心,怕他在學校闖禍。”
方大叔沒敢耽誤寧舒和嚴喬上班,聊了幾句就走了,臨走之前讓嚴喬一定要帶寧舒去他家吃飯。
辦公室裡,郭老師泡了一壺龍井,給寧舒也倒了一杯,跟她閒聊道:“假期過得怎麼樣?”
寧舒笑了笑:“還行。”
“你這個假放都不如不放,”郭老師喝了一口水,打開一疊卷子批了起來,在上麵刷刷刷地打了一串叉號,繼續對寧舒說道,“多麼難得的假期,整天看見你往學校裡麵跑,出去旅遊多好。”
寧舒看見郭老師一直在卷子上打叉號:“是在批我們班的生物卷子嗎?”
郭老師點了下頭:“對,上次的階段複習測驗。”
寧舒聽著郭老師手上紅筆劃在卷子上的沙沙的叉號聲,皺著眉問:“是哪個學生的卷子?”
郭老師看了看:“方瀚宇。”
寧舒沒有郭老師這麼強大的心態,感覺如果是自己在批這份卷子,當即就能心梗。
批完方瀚宇的,寧舒看見郭老師開始刷刷刷畫對號,梗過去的心這才平複過來:“這張卷子是誰的?”
郭老師:“丁浩初。”
丁浩初是生物課代表,生物成績一直都不錯,有時候考得比嚴禮分數還高。
郭老師把批了兩張的卷子放在一旁,拿起水杯,悠閒地品了幾口茶,對寧舒說道:“你們班最近紀律挺不錯的,好幾次我經過,看見他們學習特彆認真。”
寧舒嗯了聲,聲音變得有點低:“是挺好的。”
從她被放假開始,他們就變得特彆好。
“報告,”班長同學拿著幾張資料走到寧舒麵前,“寧老師,這是上次給呂卉卉的捐款,她沒要。”
寧舒接過來看了看:“為什麼沒要?”
班長答道:“呂卉卉媽媽說,他們已經籌夠手術費了,不需要捐款,讓我們有錢多買點吃的穿的。”
寧舒:“那辛苦你把錢退給大家吧。”呂卉卉家庭條件確實還算不錯。
班長猶豫了一下問道:“寧老師,您是明天回班嗎?”
寧舒點了下頭:“對,怎麼了?”
班長抿了下嘴唇,沒吭聲。
寧舒苦笑一下,聲音苦澀:“你們是不是不想我回班啊?”
班長趕忙說道:“不是。”
寧舒還想問什麼,班長已經拿著捐款統計資料走了。
走到辦公室門口又折了回來:“寧老師,您還是早點回班吧。”說完就跑了。
寧舒覺得這孩子今天怪怪的,翻開他送過來的記錄本子看了看。
違紀一欄,一個人名都沒有。倒是表揚攔,洋洋灑灑一大堆,連方瀚宇撿到半塊橡皮上交了這種事都記了下來。
班長同學是個暖心小天使,捐款單上蘇潘陽名字後麵的兩百元都是他幫忙捐的。
“寧老師,出來一下。”寧舒抬頭看見陶主任站在辦公室門口,臉色似乎不太好。
她起身走過去,跟著陶主任去了主任辦公室。
陶主任桌上放著兩樣東西,一個是監控攝像頭,這個寧舒認識,另一個她不認識。
陶主任講解道:“這是攝像頭掃描儀。”
陶主任拿起桌上的攝像頭:“這個攝像頭的型號跟學校統一裝的不一樣,是裝在一樓樓梯口的,一有老師上樓就會被監控到。”
寧舒皺了下眉:“您懷疑是我們六班的某個學生裝的嗎?”不然陶主任不會單獨找她說這個。
她不太讚同陶主任的懷疑:“整棟教學樓這麼多班級,怎麼能斷定就是我們班的學生裝的?”
私自安裝攝像頭監控老師不是小事,抓到肯定要被嚴懲。
陶主任讓寧舒坐下來:“你應該也看出來了,最近六班的紀律是不是好得有點過分了。”
寧舒:“紀律好是因為他們變好了,知道高考沒幾天了,珍惜時間好好學習。”
比如周思瑤同學,下課都不舍得出去玩,還有蘇潘陽,去食堂吃飯都要帶上單詞本,昨天就連成績倒數的方瀚宇同學都知道主動找她問問題了。
他們六班正在一點點變好。
陶主任理解寧舒護犢子心切的心情,對她說道:“有一句話你自己是不是也經常說,‘整個學校就你們班最吵,我在樓下都能聽見你們說話的聲音。’。”
寧舒點頭:“這句話難道不是全國統一的嗎,實際上那麼多班級和聲音混在一起,很難區分是哪個班在講話。”
陶主任:“一般的老師是聽不出來,我難道還能聽不出來嗎。”
寧舒對陶主任抓違紀學生的能力沒有絲毫的懷疑,這位可怕的年級主任幾乎從來沒失過手。
但,隻要是人就會犯錯,可能是陶主任聽錯了呢,畢竟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是六班的學生乾的。
寧舒一方麵相信陶主任的能力,另一方麵也相信自己班的學生,一時陷入深深的矛盾和糾結之中。
“我昨天在六班說了,讓裝攝像頭的人今天中午之前到我辦公室自首,”陶主任看了一眼時間,“還有一個小時。”
寧舒從主任辦公室出來,直接去了班裡,語氣嚴厲地問了一遍攝像頭的事。
沒有人承認。
已經是中午放學時間了,教室外麵不斷有彆的班級的學生路過,還有站在門口等人的。
寧舒讓學生們先放學,走出教室的時候聽見彆的班的學生在議論。
“昨天就看到陶主任拿著掃描儀到處掃,真的是六班的人乾的嗎?”
“我看八成是,寧老師都生氣了。”
寧舒轉過頭:“不是我們班的學生乾的,我沒生氣。”
兩個女生看見她鐵青著臉,趕忙低著頭跑了。
這叫沒生氣?
嚴喬站在教學樓下,老遠看見寧舒從樓梯下來,皺著眉,嘴巴微微撅起,看起來氣得不清。
他走過去揉了揉她的頭發:“怎麼了?”
寧舒看見嚴喬,心情好了很多,把事情講了一遍。
走出校門,嚴喬抱著寧舒的肩膀,垂眸看著她:“班級紀律好的時候,失落得不行,紀律不好了,又生氣。”
她天生適合當老師。
寧舒皺著眉:“陶主任給的自首時間已經過了,要真查出來是我們班的學生乾的,肯定得記過。”
嚴喬轉頭看著寧舒:“你是不是已經知道是誰乾的了?”
他是最了解她的,她心裡在想什麼他基本都知道。
寧舒低著頭,這個其實並不難猜,上課不認真的,調皮搗蛋愛違反紀律的才會有裝攝像頭的需求。
教室後排那幾個男生嫌疑最大,他們人不壞,在班裡人緣也很好,就是成績差,不愛學習。
他們似乎已經在心裡放棄了高考,忘了自己也曾是天之驕子。能考進一中的,中考成績都不差。
寧舒越想越難過,總覺得是自己沒教好,沒把這些學生引導好。
還沒走到青檸,寧舒就接到了陶主任的電話,說是攝像頭的事查出來是誰乾的了。
寧舒多問了一句,是不是那個學生自己自首的。
如果是自首的,可以爭取寬大處理。
陶主任沒有在電話裡多說,隻說是有學生舉報,具體是誰保密,讓她儘快回一趟學校。
作者有話要說: 等寧寧帶的這屆高三高考結束之後完結,估計這個月內,月底左右。還早,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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