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子高高挽起,甩著手上的血跡,蘇暖看著地上那幾個一動不動了的可憐人,有些無語歎息:“你們也彆怪我,誰讓那和尚就把我扔在這裡不管,我總不能站著不動讓你們啃吧。”
說著就是搖搖頭,轉身看了眼,梵音還沒回來,她便是挑了挑眉,然後扭頭朝山洞外邊走去。
豔紅的裙擺滑過利落的弧度。
片刻後,梵音輕飄飄落地,將那已經死去的樹妖軀體砰得一聲扔到地上,下一瞬,眉頭頓時蹙起,抬腳走進山洞內,就看到山洞裡麵那一片狼藉。
那四個可憐的新娘,原本就已經極為淒慘,此刻,一個個手腳角度詭異的扭曲著,脖子轉了一圈,七零八落躺在各處……分明是被人打斷四肢後又擰斷了脖子。
再一看消失不見的那個,這是誰做的,想都不用想了。
梵音站在那裡,眼底湧出寒芒,冷冷吐出兩個字:“孽障。”
下一瞬,他就是輕飄飄飛掠出去。
蘇暖手上有佛枷,原本就沒打算躲過梵音的耳目,她蹲在一條小溪邊細細的將手上腥臭的血汙清洗乾淨。
看到一角白衣閃過,她緩緩抬頭,就對上梵音冷冰冰的雙眼。
“那幾個人……你動的手?”
她甩了甩手上的水珠:“不然呢?”
看到她雲淡風輕的模樣,梵音眼底的神色更冷,然後就是微微吸了口氣,單手執禮,薄唇微啟,默念咒語。
蘇暖身體猛地一僵,一手按住腦袋,心裡的怒意騰騰往上冒。
強忍著腦袋裡麵撞鐘一樣的劇痛,她咬牙切齒:“和尚,你講點道理好嗎,是你把我扔在那裡,不殺她們,等著她們殺我不成?”
梵音冷冷看著她,眼神冷漠,咒語不停。
蘇暖抱著腦袋,冷聲咬牙:“她們本就應該已經死了,隻是被一口妖氣吊著,那樹妖被你殺死,她們還是得受儘折磨後死去,我殺她們也算是替她們解脫了,有什麼不對?嗯,和尚?說話!”
梵音咒語一頓,看著她,然後便是淡淡開口:“殺便殺了,可你為何要故意打斷她們的四肢,擰斷她們的脖子……行事如此乖張狠辣。”
蘇暖眼底有黑光一閃而過,然後就是挑眉:“我打斷她們四肢原本就是為了阻止她們繼續攻擊我,也是想留她們一條命,可誰知她們斷了四肢卻依舊爬著想要咬我,不得已,我才擰斷她們脖子……”
她冷笑著:“怎麼,明明是好心,偏偏在你這裡卻成了無惡不作,這又是什麼道理?”
說著又是按著額頭抬抬下巴朝梵音道:“還是說,聖僧本來就是對我有偏見,看我什麼都不順眼,所以隻要與我相關,萬事都是朝惡處想,嗯?”
梵音冷冷開口:“強詞奪理,不知悔改。”
說罷便是要再次念咒。
蘇暖一見,頓時急了,也顧不上再跟他理論,看那薄唇就要動,心一狠,一把拽住梵音執禮的手掌,驀然傾身,直接就吻住了那薄唇。
兩人原本就因為理論而站得極近,梵音又是根本沒有預料到她會忽然動作發難,正要動手的時候,唇上忽然傳來微涼的柔軟。
梵音驀然一僵,倏地睜大眼,一瞬將竟是有些凝滯,下一瞬,待感覺到唇角被舌尖輕佻掃過,他猛地回神,想也不想,抬手就是拍了出去。
蘇暖倒飛出去轟然落地,嘴角溢出鮮血,她支撐著靠做起來,渾不在意,拇指將嘴角的血跡抹去,朝梵音挑眉:“這般……聖僧也算是犯了色戒了,對我這孽障都這般嚴厲,聖僧打算如何懲戒自己,嗯?”
說著又是悠悠道:“若是聖僧非要說男色不算色,此般不算犯戒的話,那我也我無話可說,畢竟,現在你說了算。”
梵音的麵色一片漆黑,嘴角口中都像是被毒蛇舔舐過一般,冷颼颼的發麻。
他神情冰寒一片,睥睨著大喇喇坐在那裡滿眼挑釁的紅衣男子,薄唇冷冷吐出兩個字:“孽障。”
說罷,他便是宣了聲佛號,原地盤膝坐下,將手中的枯木權杖往旁邊一插,雙手合十閉眼。
蘇暖挑眉,下一瞬,就聽到啪得一聲破空聲響起。
隻見,梵音背後的空氣中,憑空出現一條無形卻又帶電的鞭子,啪得一聲就抽到了他背上,立刻的,她就聞到了一股皮膚焦糊的味道。
而梵音背後,一鞭下去,就是一道皮肉翻卷又焦黑一片的鞭痕。
蘇暖頓時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