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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饒是如此,也是一口泥沙味。

小地精喜歡吃土,可不喜歡吃井裡的沙子,尤其是水裡混沙子。

村裡孩子比她還慘

,有的已經兩天沒喝過一口水了,彎著腰就“噸噸噸”。

很快,張愛國帶著大人們來了。

有經驗的老人一看就知道,這是一眼泉眼,從大槐樹底下噴出來的,水流雖隻有鐮刀杆兒那麼粗,可它乾淨透明,清甜可口,光看著就能讓人甜到心裡去。

“我,我記著咱們牛,牛屎溝出泉眼,上一次還是宣,宣統年間?”一個裹著小腳的老老太太,斷斷續續,口齒不清的說。

幺妹知道,這是槐樹老爺爺說的,牛屎溝最長壽的老老老奶奶,牙齒掉光光了,她的孫子都比爺爺奶奶年紀大。平時就躺樹下曬太陽,說一句話要歇好幾氣。

眾人大驚,宣統年?那不是八.九十年前的事了?因為海拔和地形的關係,石蘭省少有泉眼,大家幾乎都沒聽過,沒想到窮得都沒褲子穿的牛屎溝居然遇到這種好運氣!

真是踩了狗屎運啦!

張愛國掬上一捧,親自嘗了嘗,“真他媽甜!”

於是,男女老幼們,都排著隊上來喝水,個個喝成大茶壺,走路都是水在晃,下午的工也不上了,就在泉眼邊上守著,要有敢去洗頭洗澡的,捉住就是一頓胖揍。

可一直到晚上,泉水還在噴,人們這才發現這泉眼居然是一天二十四小時不停歇的。得,家家戶戶趕緊把水缸水桶都給蓄得滿滿的。

張愛國又讓人把隊裡公用的蓄水池也蓄滿,足足囤了百來噸水。

第二天,公社領導們聽說這事,段書記親自帶人來考察,覺著真是神奇,在石蘭省這樣的高原地帶居然能冒泉眼?

可這水它就是真真的,不停的在噴啊。

得,回去通訊稿安排上。

張愛國目瞪狗呆,他,他又要寫啦?這可難為死他了!

連續兩天,大家圍著泉眼乾著急。今年大家都快渴死了,他們卻眼睜睜看著清幽幽的泉水流走,肉疼啊!其他生產隊聽聞風聲,都來看稀奇呢,甚至還有要跟他們買水喝的。

當然,沒錢,說好用糧食換。今年的糧食可是硬通貨中的戰.鬥.機,一連換了兩天,上千斤糧食就進倉庫了。

可大家又怕,地下水是有數的,總這麼換能持續多久?萬一今年繼續沒雨,他們這不是先透支了嗎?這叫啥,透支子

孫後代的資源。

封,必須封起來。

可要去市裡買防水水泥來堵上,又怕給徹底堵死,水壓和運勢這東西,誰也說不清呐。

最終還是周樹蓮想出來的法子,用塊大石頭壓上,彆壓死,再沿著槐樹腳修一個環形池塘,讓它慢慢的湧上來,蓄在池塘裡,以後誰家要用水就來池塘裡挑。可人畜用的速度趕不上它湧出來的速度,就把池塘開個口,把多餘的水引流到壩塘去,到時候飲用的有了,灌溉的也有了。

她這資本主義小姐,奶娘是蘇州人,這樣的故事沒少聽,沒想到現在居然派上用場了!

村裡忙活兩天,水池修好了,壩塘乾涸的河底有了水,能放心大膽的灌溉油菜育秧苗了,就連大槐樹也綠了兩分,人人歡欣鼓舞。

幺妹卻開心不起來,因為,她的寶貝媽媽上班去啦。早上醒來,炕頭再也聞不見媽媽的味道了,也沒有擺放整齊的小衣服了,隻有奶奶汗津津的褂褂,和一股濃濃的旱煙味兒。

爺爺雖然在家時間不多,可他喜歡抽旱煙,屋裡都是這個味兒。

而且,奶奶睡覺不脫衣服,怕著涼讓她穿著棉襖子睡覺,非常不舒服。

而且,奶奶睡覺會磨牙,還會打呼嚕……

最關鍵的是,她的nienie沒有媽媽的好摸!

崔老太見炕上的小玉團子愁眉苦臉,黑亮亮的頭發滾得亂哄哄的,貼在腦袋上,跟個暴躁的小毛球似的,真是心都快化成水了。

“乖乖醒啦?肚肚餓了吧?”崔老太抱著她,親了又親,又給泡了一碗奶香香的麥乳精,小丫頭這半年個子長得快,營養一定要跟上。

春芽和友娣聞著味兒,也來了。

老太太隻好讓她們三姐妹分著喝,當然,幺妹在喝之前,嘴裡肯定是要被塞一片鈣片的,直到看著她嚼吧嚼吧咽下去,老太太才出門乾活。

劉惠扶著“大”肚子,靠在門邊,“哎喲,咱們家就幺妹福氣最好,兩個姐姐可是沾你的光啦。”

可卻不想想,東西是顧三為了感謝黃柔買來的,暫且不說他的非分之想,就說人情那也是黃柔的人情,她孝敬老太太那是她的心意,老太太疼孫女,給了哪個孫女那也是她的自由。

她摸著肚子,得意的想:等兒子出生,這群丫頭片子的福氣可就到頭啦,真希望兒子快快出生……啊呸呸,可彆早產,得足足的待十個月才行呢。

吃完東西,去茅坑蹲會兒,幺妹就開始每天的日常想媽媽。

媽媽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呀?

媽媽今天有飯飯吃嗎?飯裡有甜甜的大南瓜嗎?

媽媽那兒下雨了嗎?帶傘了嗎?鞋子濕了沒?

沒下雨的話太陽大不大?媽媽口渴不渴?有甜甜的山泉水喝嗎?

哎呀,她實在是太想媽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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