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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麼啦?是生病了嗎?”幺妹迫不及待問。

顧學章搖搖頭,又點點頭。

原來,楊師長去到的時候,聽說是來問黃父近況的,監獄長十分驚訝,說他早在兩個月前就出獄了。他們核對過信息,說的就是同一人,楊師長還奇怪,不是無期徒刑嗎,咋還能出獄了?

“服刑期間表現良好的話,是有可能減刑的。”顧學章的神態輕鬆下來,“你外公服刑滿十五年,已經出獄了。”

崔綠真“哇哦”一聲,高興得難以置信,“以後都不會外坐牢了嗎?”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

“哇哦!那我們能去看看外公嗎?”她從三歲就一直念叨一直好奇外公外婆啦,如果說她長這麼大有什麼遺憾,那這件事絕對是排在第一位的。

她真的好想看一看,是什麼樣的外公外婆養育了媽媽這樣的仙女喲!

顧學章一愣,“你想去看嗎?”

“想。”

他摸了摸下巴,“行,我想辦法。”

父女倆開開心心,一蹦一跳的回到家。二樓月子房裡已經亮起了昏黃的燈光,偶爾傳來輕輕的一陣“嘩啦”聲。他們輕輕推開一條門縫,側著身子擠進去。

可饒是如此,顧老太還是皺眉批評:“當心當心,彆把風放進來,橄欖和湯圓經不住,病了可不得了,這……”

她那個時代過來的老人,誰家沒夭折幾個孩子?普普通通一場傷風感冒就能要了小孩子的命,這可是老顧家第一個男丁,她能不緊張?

黃柔靠在床頭上,懷裡抱著小湯圓正在喂奶,她小嘴巴“滋滋滋”吸得可用力啦。“你們打哪兒回來?”

“去後頭廠裡。媽媽你熱不熱呀?”綠真深呼吸一口,這屋裡實在是太悶了,六月份的天走外頭還嫌熱呢,屋子門窗關得嚴嚴實實,一點風也進不來。

她一進來就覺著憋悶。這還是小地精的身體呢,湯圓和橄

欖的小身子,肺活量不如她,得多難過呀。

“哎呀小孩子懂啥,你弟弟不能吹風的。”顧老太十分細致的,小心翼翼的給橄欖洗澡,洗完後又用乾毛巾擦了又擦,小心翼翼的不弄疼他軟軟的皮膚。

幺妹吐吐舌頭。上個月是媽媽坐月子不能吹風,可媽媽已經過了一個月,應該不影響了吧?但她知道,不跟奶奶頂嘴。

顧老太趕緊一分鐘不敢耽擱的把橄欖塞進黃柔懷裡,“趕緊喂他,可彆餓壞了。”順手抱過湯圓,隨便洗了洗屁股,擦乾淨放回繈褓裡去,明顯不如橄欖那麼細致。

幺妹和爸爸媽媽對視一眼,齊齊歎口氣。

顧學章十分不爽地說:“說過多少次了媽你彆搞區彆對待,兒子閨女都一樣,下次再這麼就不用你來了。”

顧老太不以為然,她才不信兒子會為這麼點小事把她趕回家,“哪能一樣,湯圓是姐姐,身子骨硬,姐姐就要讓著弟弟知道嗎?”她特意看向綠真,意思不言而喻。

崔綠真聽媽媽的,不說話,看向爸爸。

果然,顧學章真怒了,老太太這一個多月天天明裡暗裡上這種眼藥有意思?他已經說過無數次兒子閨女一個樣,沒誰天生就該讓著誰,可她還是這麼給綠真灌輸,他實在是忍無可忍了!

“媽你出來,我有話說。”

顧老太繼續不以為然,兒子還能說啥?

顧學章帶著她下樓,來到沒人的廚房,嚴聲道:“媽你明天收拾收拾,回去吧。”

“啥?!”顧老太沒想到,兒子一來就說這個,難以置信的問:“你,你趕我回去?”

“不是趕,二嫂不是也快生了?你去照顧她吧。”

她頓了頓,情緒也才好受些,是啊,陳麗華也是兒媳婦,還是跟她最親的老二的媳婦兒,懷的也是老顧家骨血,她已經悄悄找幺妹看過,也是個兒子嘞!老二在皮革廠上班,麗華一個人在牛屎溝,她也確實放心不下。

她猶豫著問:“那橄欖誰照顧?你們年輕人我可不放心。”

顧學章皺眉,“我讓幺妹奶奶來。”

“咋又讓外人來?我上次說的你二姨媽聽見沒?她一個人在家閒著也是閒著,就當請個保姆唄,到時候隨便給她幾十塊錢……”

老太的老二姐,也是位跟她差不多的農村老太太,牛高馬大脾氣火爆,因為跟兒媳婦不對付,長找顧老太哭訴,聽說顧家兄弟倆開皮革廠,她軟磨硬泡要把自己兒子安排進廠。

可顧學章最煩的就是這種裙帶關係,這位“表哥”要是真有能耐的,他倒不介意。可整一好吃懶做遊手好閒的家夥,來了就得供著他,白拿工資不說,還帶壞風氣,搞不好還壞他們大事,到時候請神容易送神難!

見他態度強硬,弄不進來,顧二姨媽乾脆說那她來給帶雙胞胎吧,反正她在家跟兒媳婦不對付,處處受氣,來了還能多活兩年嘞!

顧老太現在日子好過了,心疼自家老姐姐,也就來找顧學章和黃柔軟磨硬泡,一會兒說她一個人帶倆孩子忙不過來,要找個幫手。

那就讓崔老太來,她又不樂意。

一會兒說二姨媽跟兒媳婦吵架了沒去處,讓她來住兩天,反正房子空著也是空著。

第二天顧學章立馬把空房間放滿東西,顧老太一看,這不就是專門給她唱反調的嗎?無論她軟硬兼施,就是不讓二姨媽家的人跨進家門一步。

為啥?因為當年請四娘婆的主意就是這位“二姨媽”給出的!綠真被她那一筷子打手上,黃柔這麼多年還記著呢。她平時是一派正經模樣,一提起這事少不得要柔情似水,小意殷勤的哄丈夫,給他吹枕頭風,不讓婆婆得逞。

反正吧,她也不跟婆婆有正麵衝突,也讓閨女不頂撞老太太,有事就找顧學章。他要敢不給她們討公道,這兩雙眼睛他就受不了。

於是吧,顧老太很多時候壓根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得罪兒子了,這不,都讓兒子趕回家了,她還以為兒子兒媳是為她好嘞!隻是辛苦陳麗華,帶著快臨盆的大肚子還要忍受她三句話不離嘴的“小橄欖叭叭叭”。

她的小橄欖除了吃奶就是睡覺,或者哭,崔綠真覺著,小湯圓可比他有趣多了,她會看牆上的報紙,就像她小時候一樣,每天醒來和睡前看的都是報紙,黑壓壓一片片的字。

她那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就跟會說話似的,每天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找姐姐,找不到會哼兩聲。

幺妹在隔壁聽見,就答應兩聲,她立馬

“咯吱”笑起來,吃奶吃得可帶勁了!

白天但凡她醒著,聽見姐姐的聲音,立馬“咿咿呀呀”怪叫,一定要叫到姐姐答應她為止。可憐的小橄欖,姐姐放學時間正是他睡最香的時候,被小湯圓吵醒就隻會哇哇大哭,震得人耳朵疼。

小湯圓煩不甚煩的時候,會跟他賽著哭,於是,皮革廠的工人都能聽見了!

幺妹輕輕點了點小湯圓的鼻子,“你咋這麼乖呀我的妹?”

小湯圓回她一陣笑聲。雖然書上說一兩個月的嬰兒笑是無意識的,可她就是覺著湯圓是知道笑什麼,為什麼而笑的。

下一秒,她的手就被另一隻小胖手抓住,小橄欖跟湯圓爭寵似的,也要讓姐姐摸摸他鼻子,最好是幫他小衣裳打開通通風,他身上太熱啦!

真不愧是她小地精用靈力養大的孩子!

姐弟三個歪在床上玩得不亦樂乎,黃柔終於能忙裡偷閒甩甩酸痛的胳膊,“怎麼,有心事?”

顧學章幫她輕柔的揉捏著,淡淡的說:“綠真外公出獄了。”

黃柔怔了怔,“我爸?”

“對,楊師長親自上漢城監獄打聽的,兩個月前就出了,當時留的去向地址是金魚胡同。”

金魚胡同……這幾個字,仿佛一個開關,拉開了她的記憶之閥。是啊,那裡曾經短暫的當作她的“家”,她三十多年來印象最深刻,過得最不快樂的就是那兒。

不快樂並不隻是家道中落,千金小姐忽然習慣不了小市民生活,更多的是被繼母和繼妹欺負時的求助無門。那種壓抑的無人可以解救的痛苦,比物質上的匱乏更讓人絕望。

青春少女時期的不快樂,她用這麼多年才使自己得到救贖。現在的她實在是不願回想,隻是“哦”一聲表示知道了。

崔綠真一麵跟弟妹玩兒,一麵注意著媽媽的神色,感覺到她瞬間低落的情緒,主動道:“媽媽,你不開心的話你就在家帶弟弟妹妹,我跟爸爸去,我們代替你去看看外公叭?”

黃柔低著頭。

綠真和爸爸對視一眼,媽媽生起氣來就是個小孩子,要哄噠。

“媽媽,我想去北京了,我長這麼大還沒去過呢,你說我多可憐呀,都……”

“噗嗤……”黃柔樂了,捏著她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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