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知道他們預謀好的作案地點,她們也不蹲點了,省得有人過路看見,打草驚蛇。
反正是晚上九點半,八點半再去到也來得及。幺妹帶著依依不舍的春苗出了巷子,很快找到一個小麵館,每人吃
了兩碗麵,天還沒黑,又去百貨商店逛了一圈,直走得腳底板生疼,這才找個公用電話給外公掛電話。
說好的,外公放她們倆來上海,條件是每天天黑之前要給他打電話報平安。
該辦的都辦完了,姐倆這才興衝衝來到碼頭,找了個隱蔽位置蹲點。上海的風比蛇口柔和多了,天黑以後路上行人不多了,碼頭旁邊就是個公園,那草地上指著幾條長椅,長椅下頭有報紙和舊衣服堆出來的臨時“床位”,不少沒錢住招待所的外地人就在長凳下湊活過一夜。
這天還是挺冷的,尤其夜間北風呼嘯,聽說偶爾還會飄雪花,幺妹怪心疼這些無處可去的旅人。
當然,上海的公安也挺辛苦的,他們不止要抓其他違法分子,還要每天晚上定點到公園裡驅趕這些外地人,首先看有沒有介紹信,沒有的一律遣返,有介紹信也不能隨便睡外頭,尤其是大碼頭上,影響多不好啊。
可是,這些旅人也學會了打遊擊,警察檢查東邊,他們跑西邊,經常來到西邊,他們又跑南邊,大半夜的到處是人聲,幺妹一點兒也不害怕。
她搓了搓被風吹紅的小手,又搓了搓耳朵,“姐再堅持一會會兒,咱們就能回招待所了。”
春芽看熱鬨不嫌事大,“不怕,抓壞人我能在碼頭上站一晚嘞!”
幺妹齜牙,“姐你可真厲害,你以後想乾啥呀?”
“我啥也不想乾,就想帶著花不完的錢到處玩兒,不上班也不上學,不做飯也不洗衣服,走到哪兒算哪兒。”
幺妹一愣,春芽姐姐這算“理想”嗎?
“咱們家有學會計的,有學大廚的,有念經濟管理的,還有表演唱歌的,我就啥也不用乾了,天天在外頭玩兒,多爽啊……”
幺妹竟無言以對。
春芽說的都是事實,可……啥也不想乾會不會太“墮落”了?雖然,她有時候也會有這樣的想法,可春芽不一樣,她就是喜歡這樣,而且不是逃避現實的鴕鳥心態,是真的她從小就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
就差在臉上寫“誰也彆煩我”啦!
嘿,彆看春芽乾啥啥不行,可她還怪有想法,意誌也特堅定,她就是想當一條快樂的鹹魚,她就是不想奮鬥。
正想
著,忽然從遠處傳來一陣“窸窸窣窣”,幺妹立馬精神一陣,拉了拉春芽,把身子隱藏進建築物的陰影中,屏氣凝神。
這群毛賊果真如預料中一般配合默契,來到碼頭上先眼觀四路耳聽八方,待確定沒人跟蹤和埋伏後,吹一聲口哨,倉庫裡有人回應,他們就按照分工,各司其職。
全程一絲不苟,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
幺妹覺著不對勁,這怎麼有種“訓練有素”的感覺?一般毛賊誰會如此冷靜自持?哪怕是經驗豐富多次作案,也沒有這種整齊劃一的感覺啊……
這樣的行事作風,不像毛賊,倒像軍人。
可幺妹立馬搖頭,給國家招黑的壞家夥,說他們像軍人逗侮辱了解放軍叔叔。
”誰?”忽然,把風的人陰沉沉喊了一聲,嚇得幺妹大氣不敢喘。她不確定是不是自己搖頭動作太大了,還是不小心碰到哪兒發出聲響。
把風的靜靜聽了會兒,見沒聲音也就沒再出聲,幺妹屏著的氣再也忍不住,“呼哧”放了。可剛鬆氣,那人忽然躡手躡腳走過來了,嚇得幺妹小心臟“蹦躂蹦躂”,緊張死了。
她跟姐姐十指緊握,才發現自己草率,太小看對方了,這樣的素質肯定不是普通人。她這叫鋌而走險,而且還是帶著姐姐一起冒險。
她有靈力,即使被發現了也能有辦法逃跑,可姐姐不一樣,搞不好可是害了她的。
“滋滋——”正想著,那把風的忽然衝著海裡撒了泡尿,站在離他們四五布遠的距離,哪怕再多走一步,立馬就能看見她們。
幺妹心道,既然都來到這兒了,被發現的幾率已經非常大了,與其讓他發現嚷嚷出來,不如她們先下手為強,給他推海裡去。放心,她會告訴海藻們,彆淹死他,隻嗆他幾口尿就行。
她和春芽對視一眼,春芽明白,可卻不敢,害怕得直搖頭。她膽子再大,那也是個小姑娘,哪裡敢殺人呀!
幺妹搖搖頭,示意她彆誤會,不是要淹死他,不把他推下去,她們就沒辦法脫身,甚至嚷嚷開還會招來其他同夥……算了,她自個兒來吧。
幺妹深呼吸一口,趁他專心扣褲子上的側開口,踮著腳尖跑兩步,來到他身後,緩緩地伸出右手,
海藻們已經興奮得“唧唧喳喳”叫著,等待喂他喝尿……忽然,隻覺右手一沉,有人拉住了她,嚇得她剛要驚呼,嘴就被捂住了。
她壓根看不見是哪個龜子孫,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拖走了。而把風男聽見腳步聲不對勁,回頭卻啥也沒看見,這才慢吞吞吹著口哨回倉庫門口。
崔綠真氣壞了,哪個龜子孫捂她嘴巴!
結果,回頭一看,兩雙眼睛同時愣住了。
在她身後的不是彆人,正是胡峻,一身便衣服裝的瘦高個。
而胡峻也沒想到,這個一身風衣帽子黑皮鞋的“中年婦女”居然是崔綠真!
“胡峻哥……”幺妹趕緊捂住嘴,動了動嘴型:“你們怎麼在這兒?”
胡峻也用嘴型回她:“這是我們在北京跟的案子,最近流竄到上海,跟過來的,你彆打草驚蛇。”主要是他們走.私的東西不是一般物品,他不能說,也不能讓前期幾年的布線功虧一簣。
今天他的任務就是幫助這夥人順利的偷到東西,他周末就能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