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蕭雲諫是被何種藥物所卸去了靈力,但是如此這般強行衝破藥力,便是捎上了自己的一條命。
那本就不是一場豪賭,而是必輸的結局。
靈力以至於壽數,都源源不斷地從那傷口流失殆儘。
炎重羽瞧著再一次陷入昏迷的蕭雲諫,有些不知所措。
蕭雲諫蜷縮著,他並不是冷,隻是整個人都泛著一股死人的氣息。
由內而外透出的烏青,加之更加潰爛的傷疤。
叫他看上去,甚至還不如亂葬崗裡剛剛掩埋的屍首新鮮。
蕭雲諫又悠然轉醒,如此這般昏昏醒醒已是許多次。
他一張嘴巴乾涸開裂又慘白,聲音嘶啞得宛如鈍鏽的鋸子:“幾時了?”
炎重羽瞧了瞧窗外:“寅時二刻,天快亮了。”
蕭雲諫進了口水,卻又是吐了出來。
合著的,還有濃黑的烏血。
毒入肺腑。
病入膏肓。
他劇烈地咳嗽了好幾下,勉強緩過勁兒來,才笑道:“嚇到你了吧?我……我也不知我怎會這、這般。但……若我死了,幫我討、討回聆風,葬……於一處……”
他已是羸弱的不成樣子,險些一句囫圇話都說不出。
炎重羽抿著嘴,卻是點頭。
他道:“無上仙門的弟子已到了坪洲府,日升那一刻便是蛇妖最為薄弱的時候,我已偷偷塞消息去了,他們應當會擇了今日動手。”
蕭雲諫半闔著雙眸,微微點了點下頜,算是了然。
他的胸膛上下起伏了兩下,又是奮力道:“雲和樓……我應了他們掌櫃,為、為他們洗刷冤情,麻煩了……”
他一個連自己名聲被損都不在意的靈修,卻偏偏還要顧著這從前立下的誓言!
他是什麼驕傲之人,什麼勞什子說他自大狂妄的!
他明明……這般心軟,這般心懷天下。
炎重羽知他吃不下湯水,但仍是端了杯溫水擱在他的手邊。
他歎息道:“明日,你可要去瞧瞧?”
許久,他都未曾得到回應。
回首一看,果真蕭雲諫又昏了過去。
這昏睡恐怕也是為了保住蕭雲諫的命。
隻這般,他的傷口才能稍作凝合。
淩祉亦是一夜未眠,無上仙門的弟子被他安置妥當,隻等著日出時刻的圍剿。
可他隻一清閒,便總是憶及蕭雲諫。
若他再多心一分,昨日定不會叫蕭雲諫離去。
還有今日遙天真人所言,叫他心中恍惚而又懼怕。
仿若不好的事情,便會發生在明日。
他猛地灌下了兩杯清茶,卻是坐也坐不住,胡亂係了腰帶。
直欲出門而去,趁著月色再尋蕭雲諫的蹤跡。
可他未曾出門,便有無上仙門的弟子急匆匆地趕來,回稟道:“峰主,青鱗小公子不見了!”
隻此同時,蕭雲諫也睜開了雙眸,抓緊炎重羽的衣角,鄭重說道:“明日圍剿,我須去!”
炎重羽怒道:“你還去作甚?看那場景生氣,還是你覺得你當真活夠了!”
蕭雲諫嗬了一聲,道:“方才還是……你問我要不要去的,咳咳……”
炎重羽立馬給他遞了帕子,見那上麵的烏血,又是敲了自己的腦袋一下。
蕭雲諫慘然一笑:“我……有我的理由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更完就要準備徹頭徹尾的火葬場攻了,快樂他不就來了嘛~
虐妻一時爽啊,淩祉有的熬了
笑死,大家壓根不在意阿諫是不是要死了,隻在意小炎同學是不是反派,哈哈哈哈哈哈
阿諫:那我走?
小劇場:
炎重羽:你為啥非得去?
蕭雲諫:我不去,誰給他燒了?鍋爐師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