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得蕭雲諫不禁撇嘴,朝天翻了個白眼。
他嘖嘖兩聲,又道:“你便就捂著吧,等到時候捂得熱熱乎乎,全然塞給你的小鯉兒去。”
正巧趕上青鱗推門而出,聽了蕭雲諫的一耳朵。
眼眸瞬間亮了起來,喚了一聲神君,又問:“你們可是有好久未見了,瞧著竟是這般多的話要說。”
蕭雲諫嗬了一聲,又道:“是啊,我們這般多的話語要說。你說是吧,重羽?”
炎重羽一挑眉,沒再言語。
蕭檀從未出過長飆之墟,此也更是頭一回來。
睜著眼睛像個小兔子一樣骨碌碌地轉著,四處瞧著。
他一直藏在淩祉身後。
即便是對淩祉總有些不情不願的,但到底如今淩祉也是他唯一的遮擋了。
炎重羽早便瞧見了他,但一直懶得相問。
直到青鱗細心,瞧見藏在後麵的蕭檀。
他誒了一聲,有些驚喜地問道:“神君,此是何人?”
蕭雲諫朝著蕭檀招了招手,說道:“檀兒,來過來。”
蕭檀揪著衣角,有些扭扭捏捏地到了眾人麵前。
蕭雲諫不禁笑道:“先前在長飆之墟的時候,可未曾見過你這般羞赧模樣。我來與你介紹一番,此為我停雲殿中的神侍青鱗,是為青鱗一族。而此是……嗬,大神官炎重羽,是隻鳥。”
炎重羽此般聽了,哪裡肯作休。
他即刻便挑眉說道:“原是我就是隻鳥啊?神君這話,可是叫人難過得緊了。”
蕭雲諫冷然一句:“總比小雞仔,要強得多。”
此言一出,倒是叫青鱗都噗嗤笑出了聲。
炎重羽撇撇嘴:“瞧著這孩子的麵容,可是你二人其中某位在外麵的……孩子?”
他明知蕭雲諫與淩祉二人,誰也沒有這個可能。
故而,才真的敢這般言語的。
但青鱗仔細瞧了蕭檀的容貌,真真兒是有一兩分神似蕭雲諫的。
又聽他也同蕭雲諫一起姓了蕭,心中一緊。
他有些窘迫地朝著炎重羽擺了擺手,分外急迫地使了眼色。
炎重羽見其神色,忙偃旗息鼓,不再言語。
可蕭雲諫卻是一挑眉,並不甚在意地道:“是啊,你倒是聰明。瞧著這張小臉,生得與我多相似,不就是我的親子嗎?”
他愈是這般說,旁人便愈發覺得他就是在說笑。
此話便也了了。
青鱗清楚了蕭檀到底是何許人也後,忙接手了孩子的一切事宜。
他忙不迭地將蕭檀的住所安置了下去,又撥了兩個神侍伺候著。
那架勢,仿若真的是將蕭檀當做了這停雲殿的小主人。
炎重羽看著眼熱,哼了一聲,又說道:“神君這想要兩人清閒,便叫我與青鱗忙碌著。可瞧瞧,我這救命恩人就是受了這般的待遇呢。”
青鱗又是聽聞了他的話語,連忙捅了他一下,說道:“神君莫要在意,哪裡又真的需要那麼多的經曆。便是重羽,也是個大閒人。雖是說如今他的修為不複,但到底對功法、書籍熟識,他自是能得閒暇,來教誨蕭檀的。”
蕭雲諫忍俊不禁,拍了拍炎重羽的肩膀,說道:“交托給你了。”
炎重羽百口莫辯,朝著淩祉這個“難兄難弟”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可淩祉錯了一下,並不看向炎重羽。
炎重羽深知自己沒了指望,便對著蕭檀厲聲說道:“我可是嚴苛,你若是受不得,現下快離去。”
青鱗又踢了他一下:“你到底說甚呢?!”
炎重羽委屈巴巴地閉上了嘴,眼淚汪汪地看著青鱗。
蕭雲諫嫌棄地嘖了一聲,扭過臉看向淩祉。
淩祉一如往常。
安安靜靜地在他身後坐著,從不多言語。
可是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不曾離開。
蕭雲諫兀自笑了笑,這樣該是多好。
這樣天長地久,便是這世間最最美好的事情了。
一直都不是淩祉離不開他。
而是他離不開淩祉一樣。
幸好,淩祉從未放棄過自己。
即便是那時候他對著淩祉冷嘲熱諷、言語帶刺。
他真的……
很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