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蘇一開始還以為自己幻聽,等聽明白之後,腦子都快炸開了。
程解意清涼微甜的氣味原本是讓屠蘇保持清醒的良藥,現在卻是令他神智失常的□□。
在程解意握住他的指尖時,屠蘇忍不住反手緊緊攥住了程解意的手掌。
少年的手溫暖有力,程解意注視著屠蘇的臉,屠蘇卻忍不住避開他的視線。
但隻是剛剛移開沒一會,屠蘇又忍不住低頭看著程解意。
這個omega是不是從沒有接受過徹底的係統教育?
為什麼能夠這樣仿若無知地對一個alpha說出這樣的話。
他不知道……不知道如果換了另一個自控力不足的alpha,會發生什麼無法自控的事嗎?
屠蘇就皺起眉頭,他根本就不想讓彆人有這個可能。
“不可以對彆人說這樣的話。”
屠蘇抿唇,緊緊抓著程解意的手,儘全力控製自己的一舉一動。
“我隻對你說呀。”程解意一臉認真。
“……這些話隻能對自己喜歡的人說,隻能對自己將要交托的人說,隻能對自己的……戀人說。”
屠蘇再次強調,程解意看著少年認真的神色,也站直身體,神色莊重。
“那,我們不能成為戀人嗎?”
窗外清風徐徐吹過,吹得窗外那如堆雪一般的花枝發出豐厚的簌響,那點細密的響聲像是羽毛掠過琴弦,撩得人心上發癢。
屠蘇深吸一口氣,如果不這樣,他覺得周圍的氧氣都像在程解意那句話的間隙裡消失了。
過了好半晌,程解意以為屠蘇是不是已經靜止的時候,屠蘇低下頭,眼角像淡掃了胭脂。
“那要先從談戀愛開始。”
程解意看著屠蘇隱忍又喜悅的表情,覺得自己的心口像被什麼重重叩擊了一下。
少年的感情是純粹的,連程解意也不由為之動容。
程解意對著屠蘇輕輕點了點頭,然後在樹影輕搖間,屠蘇朝程解意緩緩低下頭,在他眉心輕輕落下一吻。
那吻很輕,像蝴蝶落在花瓣上。
屠蘇緩緩直起身,然後牽著程解意的手,打開房門,將他送到走廊上。
“你今晚不能留在這裡。”
程解意輕輕點頭,朝屠蘇擺擺手,就轉身往樓下璀璨的燈火而去。
他抬手用手背貼在額前,覺得那裡的皮肉滾燙得幾乎要融化。
屠蘇一直站在長廊裡,直到程解意的腳步聲徹底消失為止,才緩緩回到房裡。
他冷靜地打開病房內的通訊,和值班護士說了一聲。
“您好,我可能需要信息素稀釋藥劑。我的信息素濃度……現在已經開始提升。”
-
程解意回到家裡時,阿宴也已經回來了。
他打了一針緩釋劑,才從屠蘇那幾乎無休無止的信息素裡脫身。
這該死的abo世界,居然還搞等級壓製這種無聊的東西。
回家洗了個澡,喝了冰鎮飲料,阿宴就這麼靠在沙發上,靜靜等待程解意回家。
大門被人哢嚓打開,阿宴挑眉看向門口,然後就立刻捂住鼻子往沙發邊緣滑去。
“……你現在就像被主人責罵而感到害怕的大型犬。”
程解意輕輕關上門,邁步坐到沙發上,長腿一伸,姿態非常閒適。
“這就是標記嗎?”
阿宴捂著頭,那種中暑讓人暈乎乎的感覺似乎又要來了。
“看來對你們的影響真的比較大,”程解意嗅聞著手臂,“我倒是沒聞到什麼。”
“我剛才谘詢係統能不能改換體質,係統不允許。”
阿宴兌換了一個屏蔽信息素的道具,才算緩了過來。
“我本來想的是……既然要談戀愛,那麼不是我們也可以,促成他和彆人戀愛不行嗎?可是,那小子知道找最好的東西,叼到嘴就不肯放手。”
阿宴站起身,朝程解意身上也噴了點稀釋劑,然後認真地看著程解意。
“你守規矩,總往好的地方想。我知道屠蘇的信息素之後,想了多種可能。一,你成功安撫他,他度過成長期舍不得你離開,你要使用遺忘道具;二,你不能安撫他,他沒能順利度過成長期,引起世界動蕩……”
“到時我會直接收拾他。”
“這個世界講究信息素規則,但我們卻在規則之外。”
“造夢者無論在哪個位麵,目的都是為了保護世界,促進世界的進化發展,如果真的走了第二條路,你就閉上眼睛。”
回答阿宴的,是程解意抬手在阿宴額前彈指一彈。
“你啊,是因為發現有人居然讓你吃癟,才這樣恐嚇的吧?”
阿宴當然不能承認,他拉起自己的褲腿,露出修長有力的小腿來。
“我今天還被小孩用木棍捅腳,想追上去都走不動!”
阿宴十分委屈,程解意看著那根本毫發無傷的腿,還是站起身隨便找了點酒精過來。
“那給你擦擦,當做謝謝你今天沒搗亂。”
程解意低著頭,沒看到阿宴溫柔得近乎寵溺般的神情。
第二天,名雅中學停課三天,政府派了專人去進行整座學校以及外街道的信息素稀釋工作。
整個城市的新聞都在播報著這起事件,大多數人不太喜歡看完長長的新聞,隻知道:明雅中學有個大猛a。
大猛a屠蘇在醫院待了三天,才被準許出院。
委員會的人送來了特製的抑製金屬片,以幫助屠蘇順利度過成長期。
屠蘇出院之後,又過了一周,才被準許回去上學。
期間屠蘇都在網上和程解意聯係,偶爾視頻通話。
程解意在鏡頭裡永遠都是笑容燦爛,他會和屠蘇分享日常的瑣事,今天在路邊看到的花開了,學校的試題,還有最近看的書打的遊戲,當然說得最多的……是等著屠蘇回來。
今天屠蘇終於能回學校,他沒有提前告訴程解意,而是邁著輕快的步伐進入學校。
學校裡的同學們還記得被屠蘇信息素統治的感受,上到alpha下到omega都覺得自己被屠蘇上過了。
“不純潔,我年紀輕輕就已經不純潔了!”
“屠蘇還是人嗎?我特麼就跟被扔到高空,玩了一次直跳兩千米的跳樓機一樣!”
“彆說了,我又要吐了……”
……
以前和屠蘇打過交道的alpha看到屠蘇歸來,都貼牆站著,生怕再被不純潔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