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脾氣也如他紅色的頭發一般火爆。
“山將軍。”
程解意朝山樓夜點點頭,露出了一個溫和親善的笑容。
山樓夜看著程解意的笑,下意識地要避開視線,但又覺得憑什麼,又用力仰頭望了回去。
自那天回去之後,山樓夜就一直睡不好。
無論是吃飯還是睡覺,他總會想起程解意。
山樓夜總以為自己不是那等隻觀外貌的膚淺之徒,這兩日他的情緒起伏不定,從惱怒到惱羞再到現今的接受。
不過這個接受隻是山樓夜認為自己會如此在意那位冷宮小王子,是因為……
“我可憐他。”
“好不容易才從冷宮踏出來,以為此身將得自由,卻被月江漣那種人推上王位。”
“人命何其貴重,便是那個冷宮裡的小王子,也不該為了王位丟了性命。”
“他那樣沒見過世麵的,應該與我回南部炎火神木,才算不枉此生。”
山樓夜與身邊信重的副官說著自己思索了整整兩日得出的結論,全然沒發現站在他身後的副官,雖然嘴上說著“是,將軍大義”,心裡卻想著要去找神官求點符,燒了給山樓夜喝。
這位從家鄉一路燒到帝都,不知殺了多少王城軍的將軍在胡說八道什麼?
他身上鎧甲都被血染得洗不掉了。
不過副官也隻敢腹誹,他看著山樓夜顴骨上微微泛起的紅暈,瞧著比京都裡最會調胭脂的店家做的顏色還要好看,這顯然……
是思/春了。
副官也不會說什麼“您這是思/春”這樣會被當場摁地上摩擦的話,反而有些好奇起宮中的那位新王到底是什麼模樣。
怎麼就引得山樓夜像是中蠱了?
如今副官站在殿中一側,親眼見著了新王的樣子,暗自慶幸自己早已娶妻。
不然就要和山樓夜一樣,變成傻乎乎的愣頭青。
程解意和山樓夜打過招呼之後,山樓夜依然站在原地,程解意的視線有些緊張地看著山樓夜……腰上的刀,這位山將軍暴躁如火的性格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要是山樓夜這時突然拔刀上來殺他,程解意也不會意外。
不過幸好今天大約是人太多,山樓夜並不想開殺戒惹眾怒,便還是喊了程解意一聲“陛下”,就往後退了一步。
階下的位置空了,萬秋聲就走上前。
他今日特彆打扮過,除了穿上家鄉的衣裳,頭發也梳成好看的發髻,其上彆著笙歌長樂特製的玉釵與額鏈,瞧著越發氣質高雅。
“萬將軍。”
程解意深吸一口氣,才小心翼翼地叫出萬秋聲的名字。
他此刻真的覺得時間太長,為什麼非要一個一個見禮呢?這大典快些過去吧。
萬秋聲看著程解意略顯緊張的表情,彎唇一笑,在山樓夜和月江漣眼裡就是這狐狸好似要開始發/騷了。
萬秋聲朝程解意躬身行禮,姿態曼妙無比。
“陛下。”
萬秋聲一撩肩側垂下的水藍長發,笑吟吟地直起身,然後……他便抬步上了階梯。
“萬將軍?!”
司禮官緊張起來,往常看事態不對他早就跑了,可剛才他早已折服於陛下的臉……威勢,這時候他就想起“禮”來。
月江漣和山樓夜則一個握著刀柄,一個自腰後的腰帶上緩緩抽出一把鈦白折扇,顯然是要防著萬秋聲做點什麼。
按理來說不太可能,這狐狸平常並不愛惹事,殿上刺殺應該做不出來,這到底是要做什麼?
“萬將軍,還請止步。”
月江漣上前兩步,擋在程解意前麵。
萬秋聲十分無辜地一攤手。
“不必緊張,我並不是要傷害陛下,隻是要兌現三日前的承諾。”
“什麼承諾,說得好似你見過他似的。”山樓夜毫不客氣地笑了一聲。
月江漣則眼角一跳,之前夜裡潛入宮中的將軍就是萬秋聲?他隱隱察覺到事態仿佛要失控。
萬秋聲微側頭,透過月江漣的肩頭笑吟吟地望著程解意。
程解意背後汗毛倒立,但不管程解意怎麼祈禱,萬秋聲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了那句話。
“陛下在三日前誇我貌美,我應下了。”
“如今特來向陛下求親。”
此話一出,滿殿寂靜。
不等脾氣最暴躁的山樓夜出刀,月江漣便已展開鋒利的折扇,扇沿危險地貼在萬秋聲的頸側。
“萬將軍今日怕是身體不適,居然說起胡話來,現今大典結束,萬將軍還是先行回去吧。”
萬秋聲完全不管脖子上能要他命的凶器,抬手點著自己的鎖骨。
“不是胡話,陛下也收下了我的玉葉信物了不是?”
殿中這下如入沸水,嗡嗡作響,殿外也有人好奇地看來。
程解意捏著自己的衣領,明白現在自己是遇到當場爆破的事態。這是最糟糕的情況,他居然要在登基大典上承認自己文盲。
之後要治理國家,頒布政令時,那些大臣們還有誰會十分信服呢?
程解意正要動手兌換道具,也許讓在場的人忘了這件事就好了……
月江漣卻突然將扇子收回,返身站在程解意身邊。
“陛下,失禮了。”
月江漣沉著臉,正要伸手去探程解意的衣領,卻見程解意自己就把藏在衣領下的玉葉拿了出來。
“這個……確實是之前萬將軍給我的,可是我當時不知道……”
程解意還未說完,就見月江漣直接抬手捏著那片玉葉,指尖微一用力,那玉葉便如化為了雪花般的點點碎屑。
“陛下年幼,被奸人蒙蔽,此事自然不能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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