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夢者不能憑借自己的心意影響彆的位麵,如果沒有任務,他們就隻能是個遊人過客。
不過程解意很快就調整了過來,經曆了上個世界的水深火熱,程解意現在渴望一種清心寡欲的生活。
於是程解意就這樣每天早上九點準點去買麵包,再回到三分鐘車程的家裡泡一杯咖啡牛奶。麵包店剛出爐的麵包還有熱乎乎的溫度,程解意就這麼吃掉牛角包,再把吐司切片沾上甜牛奶和雞蛋,放在平底鍋裡煎成兩麵金黃,就往上撒點水果切片,這就是他的早餐了。
至於那剩下的兩個蛋撻,是給鄰居老爺爺的點心。
“這是代糖蛋撻。”程解意將紙袋遞給比聖誕老人還要準點出現的老爺爺。
渴望糖分的老爺爺聽到這句話,瞬間耷拉下臉,不過這也是他的例行表演。程解意是絕對不可能背著老奶奶給他吃高糖的東西,不管這老爺爺看起來多可憐。
“下次不跟你說故事了!”老爺爺氣呼呼就要走。
程解意單手撐在窗台上,朝老爺爺笑了笑。
“哦,那您說您以前和那位第一個擁有神通力的女孩是同學的事,原來是假的。”
“我呸!”老爺爺受不得激,“你等我吃完蛋撻,量完今天的血壓再跟你說!”
老爺爺穿過小路,到了自己家裡,還不忘回頭朝程解意握拳。
“您還是晚飯過後再來吧。”
程解意就笑著將窗戶關上,回到房中打掃洗乾淨碗碟後,就坐在靠窗的扶手椅邊看書。
不用考慮任何事,也沒有煩憂,這是程解意過去曾向往的生活。
如果一切順利,程解意在造夢者學院留校,他就會成為一個絕不拖堂一秒鐘的老師,下課就走,學生怎麼叫也不會回頭。
假期隨機去某個位麵旅遊,享受陽光,海浪,還有冰鎮可樂與龍傲天構造的寧靜生活。
誰也彆想再束縛他,讓他去乾自己不想乾的事。
可是成為造夢者的時間一長,這些任務與經曆當然會影響年輕人的想法。
程解意覺得要是一直做一個出任務的造夢者也沒關係,隻要他還有一個家可以回去。
程解意想到家,腦海中便莫名閃現了一個人影。他抬手揉著額角,耳釘仍是沒有動靜。
係統安靜如雞,自然也無法幫助程解意鏈接通訊。
鬨鐘響了起來,剛好十點半。
程解意關掉鬨鐘,按照自己上班族的人設開始出門“上班”。
大部分上班族都是朝九晚五,但程解意嘛……是彈性工作製。
程解意穿上外出的風衣,就一路步行出了住宅區,他手機裡已經搜索好了今天的觀光目的地——銀河花園。
那是這個世界的人類用神通力建造的空中花園,無數珍貴的花卉在雲海上盛開,馥鬱的香氣風刮不散,豐厚豔麗的花海從雲海一直延伸至雲端,如同藤蔓一般垂落了半邊花瀑,宛如人間仙境。
程解意就這麼上了車,一路平穩地到了銀河花園的正下方。待會他就要搭乘神通力驅動的風船,前往雲海。
不過就算在這裡,也能隱約看到那曼妙的空中花園。
程解意仰起頭,看到空中那徐徐垂落的花枝,就像看到倒掛的銀河。
程解意上了風船,開船的船夫是個大約二十來歲的小夥子,見著程解意上來的時候,不由多看了兩眼,然後就驅使風船一路向上。
等風船上了雲海,那船夫就輕咳兩聲遞給程解意一張名片。
“先生下次來可以打我電話,給你頭等艙。”
這是十分直白的搭訕。
程解意則接了名片,隨口說著“下次來也許是明年”。這就是當自己是純遊客了。
但船夫並沒那麼容易放棄,上了雲海就想給程解意當導遊。
程解意原本想清靜地過一天,現在就遇上困難了。
不過程解意還是有辦法讓船夫離開,他正要說話,就聽到遠處有隆隆聲傳來。
那像是天上突然打起陣陣響雷,又像是海嘯的浪濤正從天邊席卷而來。
程解意眯起眼看向前方,周圍的人卻像是全然沒有察覺一般,照舊低頭看花賞花。
他們聽不見?
程解意往前走,一直走到雲端的欄杆處,就看到那遙遠的天邊……出現了幾道裂痕。
玻璃即將碎裂時會有裂紋,而那片天空也像將碎的玻璃一樣生出了龜裂的痕跡。
程解意看向四周,周圍遊人如織,卻沒人發現眼前的景象。
“先生在看什麼?”船夫總算擠開人群走了上來。
這一次程解意沒有避讓,而是指著天邊裂紋問船夫。
“你看得到那邊有什麼嗎?”
船夫看了一眼,不就是普通的天空?他沒什麼興致,不過能找到話題與眼前這個完全符合他審美的人說話,他就十分滿足了。
人一旦開口說話,就等於有了交流,而有了交流……自然就能做一些更深入的事。
船夫那張俊朗的臉上掛著溫和的笑,但他的眼裡卻蘊含著濃重扭曲的血腥惡欲。
反正都會是他的獵物,現在摸一摸驗驗貨也可以吧?
他的藏品裡,還沒有這樣完美無缺的人……
船夫任由自己的傾瀉,他緩緩伸手,想要摸一摸程解意的後背,待會就說有花瓣沾上好了。
“啊啊啊啊啊——————”
船夫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程解意和其他遊客登時朝他看去,卻見船夫抓著自己的右手腕,那原本健壯的右手從手指到手掌再到手腕……全都骨折凹陷了。
就像有人用一把厚重的鐵錘,垂直地一下將船夫的手,像砸易拉罐一樣,砸了一塊布滿血肉與骨碎的平麵。
周圍的遊客嚇得紛紛後退,程解意皺起眉,他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但船夫知道,有人在他耳邊用極為甜膩,像是小孩撒嬌一樣的聲音說著。
【那是我的。】
【碰了都該死。】
【啊……】
那聲音突然劇烈喘息起來,參雜著難以抑製的興奮與惱怒,聽起來就像男性的一場**一樣。
【你想解剖他?】
【真是貪得無厭的家夥,不要用你肮臟的視線看他,不要用你糞坑一樣的身體去觸碰他,不然……讓我先解剖你吧?】
隻是一個呼吸,那原本還亦步亦趨試圖搭訕程解意的船夫,就在程解意麵前仿佛被看不見的手術刀切割一般……開膛破肚。
鮮紅黏膩的內臟與血跡隨風落在雲海之上,驚恐的叫聲轉瞬間傳遍了整座銀河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