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桃輕笑,不甚在意:“七郎多慮,你是為了幫我,哪裡有冒犯一說。”
公子凜溫和一笑,如玉琢的人,微微半蹲下身子,斂起雲桃的裙角捧在手心裡,提筆在上麵淺淺落下墨汁,從雲桃的角度看過去,能看清他白皙如玉的臉龐,濃密纖長的睫羽,仿佛他跪伏在她的膝上,虔誠溫順。
雲桃輕挑了挑眉,還真是宜室宜家。
馬車平穩前進,車外細雨綿綿,又過了一炷香,馬車緩緩停下,車外傳來宮人恭敬的聲音:“公子,泰山到了,王上吩咐公子們下車步行。”
泰山封禪,禁車馬,禁獵,即便是尊貴如帝虞公也要下馬步行,公子們亦是如此。
公子凜剛好畫完最後一筆,開口回複車外宮人,聲音溫潤:“知道了。”
說著,又抬頭望向雲桃,微微勾唇,渾身上下溫柔平和,潑墨一般的眉眼彎彎:“女郎且看看。”
他補救她裙子的時候,雲桃昏昏欲睡,聽說到泰山了這才清醒,連忙垂頭看裙裾,或濃或淡的水墨畫栩栩如生的呈現在她素色衣裙上,如被雨絲淋濕過後帶著股濕漉漉,霧蒙蒙之感,絲毫看不出之前被濺了一身泥點子的狼狽。
雲桃很是驚喜,明眸善睞:“七郎真是心靈手巧。”
公子凜淡淡抿唇一笑,似是有些羞澀,耳根微微泛紅:“能幫到女郎便好。”
雲桃毫不吝嗇的誇讚:“這豈止幫我,就連我父親那般古板的人看了都得誇讚一句濃淡總相宜。”
公子凜垂下眼簾,唇邊勾起小弧度:“女郎說笑了,我……”
他似是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雲桃打斷了,她還得去攻略月老呢,公子應那臭脾氣,她無時無刻都得獻殷勤:“今日真是多謝七郎了,日後若是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儘管開口,我先走了。”
公子凜將沒說完的話咽了回去,溫和一笑:“舉手之勞,女郎不必客氣。”
雲桃溫婉一笑,拿起自己擱在一邊的紙傘,提著羅裙匆匆就要跳下馬車,路上泥濘,土質鬆軟濕潤,她一站起身來,車輪往下陷了一些,馬車搖晃,公子凜連忙站起身,弓著腰伸出手扶她,急聲道:“女郎小心。”
雲桃握住他的手,站穩身子,謹慎小心的下了馬車,回身衝他盈盈一笑:“多謝七郎了。”
公子凜唇邊泛起柔柔的漣漪,剛要說話,手背上卻突然一陣劇痛,疼得他一下鬆開握著雲桃的手,隨即耳邊炸開怒火中燒的嗬斥聲:“不許碰她!”
雲桃剛下馬車還沒來得及撐傘,可原本落在她身上細細的雨絲卻突然被遮去,她側頭看過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唇紅齒白,神采飛揚的臉。
公子敏收起鞭子纏在手上,衝她嘿嘿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人畜無害:“鳶兒。”
雲桃十分無奈,公子敏喜歡她,喜歡的十分莫名其妙,自從那次雲桃為了倒追公子應,親手做了芙蓉甜糕給他送去,他不屑一顧,要扔了給野狗吃,公子敏恰好也在,為了不讓她太難堪,便自作主張的收下了那盒芙蓉甜糕,他吃過之後便喜歡上了她,整日纏著她說等她心灰意冷不再喜歡公子應,他就收了她做侍妾。
雲桃對此當然是不屑一顧,彆說她是帶著九重天任務,要攻略月老,助他曆劫的,就算她沒任務,她一個現代人也不可能給人做侍妾啊,簡直癡人說夢。
公子敏見雲桃不願搭理他,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隻好將怒氣發泄在公子凜身上,怒聲嗬斥:“下賤的東西,這次隻是給你個小小的教訓,若再讓我看見你碰鳶兒,我非剁了你這雙手。”
他也不知為何自己看見公子凜和謝鳶親近會有這麼大反應,若說是吃醋,那他看見謝鳶捧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