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韓馥被沮授說動了。
幾重勢力的壓迫下,韓馥的精神幾乎崩潰。當沮授說出可以把鍋甩給彆人時,韓馥沒有太多猶豫,就接受了沮授的建議。
他派人去請劉意來,並召集了鄴城裡的文官和武將,給了劉意一個盛大的交接儀式,同時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冀州這檔子破事他不想管了,你們要找找劉意去。
劉意穿著一貫的裝束,直裾加身,青色襦裙上繡著活潑的絳色鳥紋,青絲履踩在台階上,她的長發被精心打理過,麵上塗以脂粉,唇上點綴一抹深紅。從頭到尾都是女性特有的柔美。
“簡直胡鬨。”
站在兩列的官員發聲,長公主再尊貴也是後宅裡的一件擺設,豈有把朱釵奉上宣室的道理。
韓馥今日也換上官服,隻是綬帶解了下來,連同官印一起捧在手上,正舉目望著從外麵進來的劉意。
韓馥臨時起意叫眾人措手不及,除去沮授和田豐外,幾乎所有人都沒預料到這種情況,劉意頂著眾人疑竇的目光,從容走到韓馥麵前,兩方目光相接,韓馥從主位上退下,朗聲道。
“我受天子之位,接任冀州州牧之位,今長公主入冀州,願歸還印綬,使鄴城百姓不受戰亂之苦。”
說話間劉意已經站在主位上,她含笑望著韓馥,伸手欲接印綬,不想有人站出來反對。
“請使君三思。”
彆駕閔純做出頭鳥,“麹義與黑山軍不過一群烏合之眾,待糧草消耗完,便是我等反攻之事。屬下皆願為使君而戰,使君為何棄官而去。”
眾人紛紛響應,沮授和田豐不做出聲,今天劉意要是過不了這關,他日她掌權冀州,也不會有人服她。
韓馥麵色不佳,劉意越過韓馥,堂內大片官員附身跪拜,他們拜的不是劉意,而是在挽留韓馥。
“諸君之意我自然知曉。”劉意沒有過去的擔驚受怕,她的神情平靜,仿佛眾矢之的不是她。
“我身為女郎,本不能接任官位,隻是眼下非常時刻,內有麹義作亂,外有公孫瓚染指,兩者皆舉漢室公主的名義攻打冀州。韓州牧接納我這個漢室公主,何錯之有,今讓出官位,隻是想打消小
人妄行。待冀州重歸安寧,自當交還州牧之位。”
閔純並不讚同這種行為,“沒有您,他們還換彆的名頭攻打冀州,滾油豈能滅烈火。此舉不過飲鴆止渴,還請使君收回成命。”
韓馥握著印綬的手發緊,好似被閔純說動,劉意不緊不慢道,“閣下如何稱呼?”
閔純一愣,倒也不怕劉意記仇,正氣浩然,“閔純,受使君辟除,居彆駕之位。”
地位和沮授差不多,都是大官,劉意撫著袖口,“閔彆駕為何認為我接任州牧之位是飲鴆止渴之舉?公孫瓚乃河北名將,又是幽州牧劉虞麾下,他來,便是奉了劉虞之意,劉虞身為漢室宗親,自是和韓州牧一線。他公孫瓚不來救我,難不成是聯合麹義,共謀冀州嗎?”
閔純一時答不出話來,他更多的驚訝來自劉意本身,要知道劉意幾次露麵,都是柔柔弱弱,沒有主見的樣子,哪像今日,一字一句反駁他所言。
“前方袁紹和其他刺史尚在討伐董卓,他公孫瓚今日攻打冀州,斷糧草殺州牧,搶我州牧之位,就不怕名聲落地,被人群起攻之嗎?”
“這……”
劉意說完又好聲安撫閔純,“彆駕,如今你我要做的,是共同攻克鄴城之難,他日冀州太平,再請寫繳文使我退位吧。”
說罷她從韓馥取走印綬,環顧四方,朗聲道,“諸位,我欲解鄴城之難,可有人與我同行。”
沮授第一個站出來,“願與長公主同行。”
剩下的人接二連三應和,閔純也向劉意俯首,最終所有人向劉意跪拜,韓馥站在一旁,沒有印綬他反而鬆了口氣,隱隱慶幸甩掉了一個燙手山芋。
……
得到冀州州牧之位是劉意這段時間來的目標,可真當拿到手,劉意翻來覆去看了會,扭頭問小畢一個問題,“有天子六印好看嗎?”
小畢幾乎想把劉意的嘴捂上,鄭渾臨走之前千叮嚀萬囑咐,羽翼未滿時不可暴露天子六印的事,不然招惹來的就隻有災禍。
“公主,沮彆駕還在外麵呢。”
劉意把官印丟給小畢,召沮授進來,一同進來的還有田豐,就如劉意所想,在劉意拿到州牧之位後,田豐第一時間投靠了劉意。
“我以為要攜厚禮拜訪
田從事,一顧再顧,田從事才會勉為其難出任。”
田豐向劉意行跪拜之禮,說話也很直接,“長公主的手段和勇氣使我敬佩,願受長公主驅使,效犬馬之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