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海市距離C市並不遠,走高速兩個小時就到了。
以前楚淮就時常抽空去看望薑院長,老頭家的路他很熟,就在他們以前的孤兒院旁邊。
地理位置很偏僻,小區設施也老舊,但老頭就喜歡,因為水電物管便宜,旁邊還有個大型的批發菜市,早上早點去可以免費撿菜,很是能省錢。
不過據楚淮所知,老頭的銀行賬戶數目絕對不可小覷,就是舍不得用……
所以到地方的時候,他還特意跑了趟菜市場,買了不少肉菜一起提上去。
指望老頭大方點,真不如指望讓豬爬樹來得更加實際呢。
準確無誤的找到薑院長所在的小區,楚淮帶著期待興奮的虞柯,走過生鏽的鐵閘門進入一樓樓道,敲響了門。
伴隨著裡麵的腳步聲,很快一個精神抖擻的小老頭便打開了門。
身上一如既往穿著不知道多少年前從地攤上淘來的老舊T恤,手上還拿著個抹了辣椒醬的冷饅頭當午飯,不是摳摳搜搜的老頭還能是誰。
自從孤兒院關閉退休後,還在聯係薑院長的人並不多,對經常來看自己的楚淮,薑院長是很熟悉的。
“是楚淮啊,你小子可舍得來看瞧瞧老頭子我了,說說都多久沒打電話了?一來就挑中午,專門來蹭飯的吧,你們這群小子可把老子都吃窮了……”
不過老頭摳門的毛病是怎麼也改不了,一邊高興他來,又一邊數落他專門挑中午來蹭飯,嘮嘮叨叨的怪不得周圍的鄰居都不待見。
但楚淮知道,薑院長就是這個毛病,摳門小氣成了習慣,對誰都這樣。
他也不生氣,一邊把手上的菜遞上去,一邊麵無表情的戳破老頭謊言。
“院長,我記得前年您有套老房子拆遷賠了五百多萬吧……”
“呸呸呸,聽誰說瞎的!老頭子我要是有五百萬的拆遷款還住這種破地方?我是那種坐在金山上喊窮的人嗎?!”
說起錢,薑院長就炸毛激動。
一手不客氣接東西,一邊腦袋緊張兮兮的環顧四周反駁,堅決不承認自己有錢。
楚淮沒說話,懶得爭辯,老頭的性格他太清楚了。
倒是後麵的虞柯,一手拖著個羅盤,一手比著個奇怪的手勢,像個小道士似的神叨叨探出腦袋,衝薑院長甜笑道:
“薑爺爺,您房子下麵真的有黃金耶,方位就在東邊角落地板下麵,這屋子屬金,招財……”
“什麼黃金什麼地板招財!胡說八道!”
聽到虞柯的聲音,薑院長這才注意到還有一個陌生少年。
剛才他注意力全在楚淮身上,虞柯身量瘦小躲在後麵,樓道光線又昏暗,他還真沒瞧見。
少年長得倒是秀氣好看,可語出驚人,對方是怎麼知道他在房子地板下挖坑埋了黃金保值的?!
薑院長雙眼警惕直瞪,“你是誰?”
“我叫虞柯,是楚淮君的未婚夫,薑爺爺您好。”
虞柯把他的羅盤揣到斜跨的包包裡走出來,親昵挽住楚淮的手臂,挺胸抬頭氣勢昂揚的禮貌自我介紹。
“……”
薑院長頓住,使勁兒揉揉自己眼睛,上下重新打量。
似乎在確認是不是自己老眼昏花,沒看出來現在年輕人的流行中性風,搞錯了什麼東西。
虞柯很敏銳,主動解釋,雙眼帶著甜笑和開心。
“薑爺爺,你沒看錯,我是男孩,男孩也可以嫁人的呀……”
“!”
薑院長捂住心臟差點沒摔到地上去。
“院長,這個話題咱們以後說。先進屋吧……”
楚淮沒否認也沒有承認,他已經不想再糾結這個問題了,淡定把嚇得不輕的老頭扶進屋。
對從六十七年代活過來的老人來說,男男結婚的確是個驚悚的事情,摳門的老院長也不例外。
不過事先讓老頭接觸了解了解新世界也沒什麼不好,末世後驚世駭俗的可不止男人跟男人在一起這點話題。
所以跟虞柯的關係楚淮也懶得解釋太多,進屋一句簡單帶過去。
然後就把話題轉到了搬家的事情上,這才是他今天上門的正事。
不過搬家這事兒他們說得簡單輕鬆,可對薑院長來說,卻不是隨隨便便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