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稻收割需要避開溫度太高的天氣,最好是一大早去收割,收割完了帶回敞亮的地上晾曬,或者直接拖去打穀場。中午下午太曬,不適宜勞作。
賀君完全不懂這些,看了足夠多資料後朦朧有了點概念,跑樓上去擦了個防曬,拿下來兩頂帽子。
鴨舌帽。
男團是不可能有農地上農民戴的草帽的,隻有這種裝飾性大於實用性的鴨舌帽。他一個帽子扣在自己頭上,一個帽子扣到了葉浩頭上。
他戴上邱豐給他們買的厚重白手套,和邱豐說了一聲:“我們直接下地去了啊。”
邱豐點頭:“好!”
作為唯一一個生長過程中接觸過的土地的邱豐提醒兩人:“你們當心點,水稻很容易割傷人的。還有地裡的水稻不能放太久。乾了穀子會脫落下來的。”
兩人一口應下。
葉浩頭戴鴨舌帽,把自己腦袋後的小辮子從帽子的扣那兒拖出來,稍一動就翹一翹,看起來相當活潑。他這個年紀的男人不能再用俏皮來形容,可他身上就是抹不去那種少年的俏皮勁。
兩個人走到水稻田的一個角,看了下凹陷的土地,互相對視了一眼。
葉浩剛才也看了眼資料的,但沒想到自己開頭就遇到了困難:“我們穿鞋下去還是脫鞋下去?”
賀君想了下:“穿著吧。不然回頭劃傷腳不好。”
他單手拿著鐮刀,直接下了田。現在水稻種植和收割其實早就開始機械化了。大多數種大片大片水稻的農戶,都自家有小型的收割機器,或者幾家買一台收割機,大家輪流著用。
他們這個小島上就那麼點地,專門找一台機器來有點殺雞用牛刀。反正節目組沒提供,他們之前也沒見著,乾脆就直接用鐮刀割了。
賀君第一次乾這種農活,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他抓住一捆水稻,比劃了一下高度,劃拉了一刀。刀割水稻十分輕鬆順暢,這種質感讓他忍不住內心驚歎了一聲。
他乾事手腳麻利,低著腰再對上了其它水稻。他們這群人本來就擅於學習,也擅於找訣竅。他很快找打最合適的姿勢,和收割機一樣把一株株水稻割斷,取下放到一邊。
沒過多久他身後就累起了一個小堆,而麵前大片的水稻也擁有了一個倒塌的角。
太陽下收割水稻,不斷重複枯燥的動作,就好像是軍訓時不斷重複走著軍姿,也像是訓練室裡不斷重複凹著同一個動作。剛開始的興趣很快消散,乏味感慢慢上來,又逐漸被濃鬱的水稻香味給安撫下去。
汗水浸透帽子,很快從額角和鬢角處滑落。他低著身子,這汗水就滑落到鼻尖,再從鼻尖落到水稻田裡。這樣的細節鏡頭陷在萬千穗中,被鏡頭意外特寫收錄。
“隊長!我們來搬水稻了!”關正陽開著一輛電瓶三輪車,載著童文樂從鄉間小道上過來,一臉美滋滋朝著賀君喊。
賀君抬起身子瞬間,眼前漆黑一片,一直彎著的後背仿佛不是自己的,完全僵硬到沒有辦法挺直。他稍微緩了緩,用袖子想蹭一下臉上的汗,結果臉被袖子上沾到的禾葉給紮了一下,頓時不敢動作。
偶像的臉蛋是出行的資本,他的臉不能受傷。
葉浩跟著起身,就在賀君身邊就地扶著腰哀嚎起來:“哎喲我的腰,救命救命救命。哇,真的是,這就不是人能乾的。哦喲喲,救命救命——”
賀君被他一連串救命逗笑,越想越好笑,整個人在水稻田裡笑到抖起來。
關正陽開到目的地停下車,和跳下車的童文樂一塊來幫忙:“我們來了!這些水稻直接搬到車上,然後搬到我們廣場上麼?”
賀君:“對。回頭我們找人問一下附近的打穀場。可以問問有沒有那種小型的脫穀的機器。”
關正陽一邊乾活一邊回想:“我們借三輪車的那家好像有。我等下去問問。”
賀君叮囑:“手和臉當心,這東西側麵和紙一樣,一不小心就能劃開一口子。”
關正陽笑得燦爛,陽光應下:“好的!”
四個人一起乾活,一大片水稻田似乎完全不是什麼大問題。但事實上兩個小時後,四個人在陽光暴曬下都有點輕微脫水,不得不坐到道路一旁休息一下,補充一點水分。
賀君原本想癱著躺下,可後背剛碰上地,就被這地給燙著坐起來:“怎麼那麼燙!”
原本在屋子裡的邱豐帶著濕毛巾和飲用水過來,給休息的四人組脖子上一人掛上一條冷冰冰的濕毛巾。他帶著點亢奮和四個人說:“我在涼棚那邊看到了一口蓋著的老水井哎!”
“老水井?”葉浩眼睛一亮,“裡麵的水能喝麼?”
邱豐:“不能!”
葉浩的亮光失去:“哦。”
關正陽剛起的興奮勁還沒表達出來,頓時被邱豐澆滅。他略有點絕望:“我想吃冰西瓜,我想念冰箱,我想喝冰可樂。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