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婉姐姐做的,我做的在那邊呢。”扶蓮華是個小話癆,一股腦的將昨日和今日的事都說了。
扶蘇性子聰穎,哪裡不知昨日這陸婉吟的“正好路過”是彆有目的。
若是以往,扶蘇心中定然是無比厭惡這樣彆有心機的女人,可今日不知為何卻並沒有湧上這種感覺。
他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隻覺得古怪。
很古怪。
扶蘇似乎真的隻是路過來看看扶蓮華罷了,他完全不知道這裡還有一個陸婉吟。
扶蓮華跟扶蘇說了一會子話,突然麵色微紅,小小聲道:“我去更衣。”便小跑著走了。
屋內隻剩下陸婉吟和扶蘇二人。
陸婉吟依舊靜悄悄地站在那裡,跟空氣凝成一條線。
扶蘇把玩著手中臘梅,突然朝她偏頭,眼神銳利,“你做這些事,是為了什麼?”
陸婉吟一愣,繼而道:“自然是為了報答扶蘇公子的救姐之恩。”
“是嘛。”扶蘇盯著她,似笑非笑。
陸婉吟臉上笑意不破,她端端正正站在那裡,一副溫婉可人的模樣,回答道:“是的。”
兩人四目相對,臉上皆帶笑,隻是眸色深邃,不知心中所想。
“公子。”青路站在門口,朝裡輕喚一聲。
扶蘇收回視線,淡淡道:“知道了。”他麵龐平靜無波瀾,雙眸深諳,就像結了一層厚冰的湖泊。
扶蘇轉身離開,陸婉吟暗暗攥緊帕子。
.
扶蘇出了扶蓮華的院子,走出一段路後才發覺自己手裡還拿著那枝臘梅。
他捏在手裡轉了轉,粉白的蠟液,像小娘子白裡透紅的肌膚,垂眸時露出的眼尾,抿唇時漾起的一點微不可見的梨渦。
想太多了。
扶蘇心神一斂,抬手揉了揉額角。他加快腳步,穿過偌大庭院,出了垂花門,入房,剛將手中的那株臘梅花插到白玉瓶裡,就聽身後傳來一道聲音,“身為男人,一個貌美女子對你花費如此心思,你難免不對她產生一點興趣。有了興趣,自然又多幾分情趣,如此累積下來,難免心動。”
扶蘇轉頭,看到站在自己身後的三皇子趙善,正挑眉,一臉揶揄地盯著他。
扶蘇不客氣道:“閒的?”
趙善:……感覺自己身為皇子的威嚴被剝奪了。
趙善停止了自己情感導師兼職紅娘的職業衝動,開始跟扶蘇討論關於桃園藏金一案的進展。
“你的意思是劉驊跟這件事沒關係?”
“嗯。”扶蘇頷首。
“那就是黎庸衛做的了?”
“我覺得不是。”扶蘇搖頭,麵色深沉,“這件事不簡單。”
趙善失笑,“難不成還是定遠侯府冒著要殺頭的危險,自導自演的一場鬨劇?”
扶蘇沒有接話,隻是盯著麵前的白玉瓶擺弄。
趙善也漸收斂了臉上笑意。
兩人心照不宣的同時冒出一個可怕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