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哭的模樣)(1 / 2)

美人關 田園泡 10507 字 7個月前

宴尚未畢, 陸婉吟便已準備回府。

她帶著寶珠走在定遠侯府的房廊之上,用團扇半遮住麵頰上的痕跡,腳步越走越急。

寶珠提著燈籠急匆匆跟在陸婉吟身後, 一個錯眼, 自家小姐就沒影了。

陸婉吟心中存氣,走得略急,待回神,身後寶珠已無蹤影。她沒辦法, 隻得轉身回去尋,不過卻忘了方才自己走的是哪條路。

定遠侯府小路頗多, 錯綜複雜, 尤其是在夜間,視線受限,不好記路。

陸婉吟站在分叉口, 想了想, 挑了一條路, 走上半刻, 見越走越靜, 就知道自己挑錯了, 趕緊轉身往回走, 隻盼著寶珠那笨丫頭還提著燈籠在原地等自己, 沒有瞎跑。

突然,前頭搖搖曳曳有一盞紅紗籠燈飄忽而來。

陸婉吟眯眼細看,隻見一女使打扮的丫鬟半扶半抱著一女子往一側去。

太黑了,陸婉吟看不大清, 隻覺得那被半扶半抱著的女人有些像一個人。

“大姐?”陸婉吟疑惑地喚一聲。

前頭的女人沒有應,甚至連頭都沒回。反而是那女使, 神色慌張地轉頭看她一眼,也不知道看沒看清楚她的臉,趕緊加快腳步把人扶走。

陸婉吟心生疑竇,提裙追上去,可惜已經晚了。

那一盞紅紗籠燈沒了蹤跡,女使和那個形似她大姐的女子也不見了。

陸婉吟在原地呆呆站半刻,然後突然笑一聲。

大姐是戶部侍郎的貴妾,怎麼會出現在定遠侯府內?

陸婉吟搖了搖頭,轉身離開,走出不遠就聽到寶珠的呼喊聲。

“小姐,你去哪了?”

“明明是你迷路了。”

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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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興寧伯爵府,陸婉吟這一夜睡得不安穩,她的故技重施沒有奏效,扶蘇硬邦邦的給了她三日之期,對她下達最後通牒。

他知道她不愛她,也明白自己對她動了心,所以用這樣的法子來對付她。

這條路仿佛走到了儘頭,男人冷硬的態度讓她隻能選擇接受或者放棄。

“小姐,小姐,不好了,不好了!”晨曦初顯,天色尚早,陸婉吟還躺在榻上,寶珠疾奔進來,因為太急切,所以在到達榻前時還跌了一跤。

她趴在地上,揚起頭,一臉的淚痕,“小姐,大小姐死了。”

陸婉吟猛地掀開被褥,露出那張被悶得汗津津的臉。她瞪圓了眼,問寶珠,“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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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婉吟的大姐現年才二十出頭,因著最年長,所以對陸婉吟等一眾妹妹十分疼愛,是個外柔內剛的要強性子,七年前被興寧伯送給戶部侍郎做了一房貴妾。

雖是妾,但日子過的尚可,再加上大姐一向不是個喜歡訴苦的人,因此陸婉吟一直覺得大姐過的還行,可不曾想,卻在今日收到了她的死訊。

“怎麼會……”陸婉吟顫抖著由寶珠將她從榻上扶起。

長姐如母,陸婉吟與她大姐的感情一向不錯。

寶珠抽噎著道:“小姐你不知道,這事如今鬨得全京師都知道了。大小姐她,她是死在了定遠侯府那位小侯爺的床榻上。”

陸婉吟聽到此話,心神具顫。

昨天晚上她看到的那個人影竟真的是大姐不成?

“我,我想去看看……”大姐的屍首。

陸婉吟哆嗦著嘴唇,腦中一片空白,仿佛在做夢一般。

她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臂,疼痛感傳來,總算讓她整個人清醒些。

“大小姐的屍首被錦衣衛所拿去了。”寶珠道:“一大早上從定遠侯府被抬出來的,同行的還有被上了鐐銬的小侯爺。”

寶珠一番話說完,陸婉吟的呼吸陡然急促。

她想著,若是她昨晚再細心一些,大姐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陸婉吟直覺一口氣上不來,眼前一片昏沉黑暗。

“小姐,小姐!”

陸婉吟慘白著臉,身子軟軟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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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趙善剛剛被封為太子,皇後的娘家定遠侯府就出了這樣的事,聖人自然震怒,命令錦衣衛徹查此事。

京師裡的老百姓最津津樂道的便是那些高層貴族的荒唐事,此事鬨得滿城風雨,眾人稱其為“香榻案”。

美人香榻死,做鬼也風流。

定遠侯府那位小侯爺素來就是個風流種,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也不稀奇。難就難在鬨出了人命,且身份還是戶部侍郎的貴妾。

貴妾不同於賤妾,在府中是有一定地位的。戶部侍郎一紙告到聖人麵前,血淚控訴梁定安的禽獸行徑,希望聖人明察秋毫,還他那位貴妾一個公道。

而作為貴妾之父的興寧伯聽聞此事,連眉頭都沒挑一下,似乎是早已忘了自己還有這麼一個女兒。

人命關天的大事,作為第一嫌疑人,梁定安立刻就被投入了大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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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定遠侯府的小侯爺,梁定安從出生起就錦衣玉食,策馬奔騰,哪裡受過這樣的苦。

餿掉的床鋪,一個臟兮兮的便盆,潮濕的稻草,到處亂竄的老鼠和蟑螂,最重要的是每日飯食,給豬吃豬都不吃。

餓了三天的梁定安扭曲著臉往嘴裡塞豬食,突然覺得味道其實還不錯,並且催促派飯的小哥多給他幾塊肉。

小哥:……

扶蘇過來時,就看到梁定安正在跟小哥討價還價,“哎,你彆抖啊!”

扶蘇:……

扶蘇覺得這個人還挺自娛自樂,轉身就要走,那邊梁定安眼尖地看到他,立刻哭嚎,“長情,長情,長情啊~~~”

那語調,跟戲台子上的青衣似得,纏綿悱惻,繞梁三日,噩夢不斷。

扶蘇轉身,“閉嘴。”

梁定安閉緊了嘴巴,把那顆腦袋放到兩根欄杆中間,一臉委屈兮兮,可憐巴巴地看著扶蘇。

扶蘇歎息一聲,走向他,垂眸看一眼木桶裡頭的飯菜,下意識皺眉,然後又看向梁定安。

扶蘇沒有想到,曾經山珍海味都挑剔至極的公子哥居然能吃下這種東西。

梁定安朝扶蘇一笑,麵容依舊俊朗,隻是臉色不好,身上也臟兮兮的散出一股子古怪的味道。

畢竟是夏日,三天沒洗澡,身上的味道肯定不好聞。

送飯的小哥走了,扶蘇看著梁定安吃了一半的飯,問,“沒有烤雞嗎?”

梁定安:……應該有嗎?

扶蘇作為世家公子,直到現在都風調雨順,自然也是沒有坐過牢的。因此,他隻從扶蓮華的嘴裡聽說過一些坐牢的事,記憶最深刻的是每天都要吃一隻烤雞。

“何不食肉糜啊,扶蘇公子。”崇拜武學的梁定安硬邦邦地蹦出這句文縐縐的話,並且一邊說話一邊往嘴裡塞扶蘇帶進來的糕點,還提醒他道:“下次給我帶隻烤雞。”

這糕點又小又噎,實在是不合他口味。

等梁定安狼吞虎咽吃完了糕點,扶蘇才再次開口說話,“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梁定安接過扶蘇遞過來的帕子,擦掉手上油漬,垂著眉眼,神色漸定,緩慢開口,“那天我喝醉了,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是那樣了。”

戶部侍郎之貴妾,興寧伯的庶長女,被梁定安奸汙至死。

扶蘇皺眉,“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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