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2 / 2)

相府美人 荔簫 12511 字 10個月前

謝雲苔麵色微僵,想了想,罷了。盛情難卻,她一味的拒絕沒準反倒得罪人。不如就這麼乖乖坐著,象征性的吃兩口,權當陪著他。

是以謝雲苔吃了一小口魚肉,細嚼慢咽地品完了,又挑了一小片壓在烤魚下的青筍來吃。剛嚼幾下,臨空傳來一句飛音:

“你們私下吃烤魚不叫我――”

“咳――咳!”謝雲苔猛地被嚼碎的青筍嗆了,舉目望去,一道人影正在屋門口穩穩落地。謝雲苔趕忙起身:“……公子。”

她原本並不覺得有什麼可心虛,這一刻卻突然心虛了,急忙解釋:“六殿下……六殿下等了公子許久,眼看這個時辰了,奴婢又不知公子什麼時候才會回來,所以先……”

“是我拉她一起用膳的。”六皇子也站起身<,銜著笑道。

謝雲苔:“……”

她緊張得將事情從頭說起,不相乾的廢話確是有點多。可他開口就直入正題,是不是也太直接了些?

跟著又聽他道:“大人彆怪她。”

蘇銜不快地睃著他:“要你說。”

言畢他便在旁邊的空椅子上落了座,又一掃謝雲苔:“坐啊,快吃飯,餓死爺了。”

謝雲苔戰戰兢兢地落座,蘇銜的目光在二人間蕩了個來回,見她脊背繃得筆直,心裡不太是滋味。

嘖,小狗腿在皇子麵前都比跟他輕鬆嗎?

他對她不是挺好的嘛!

蘇銜心裡酸得慌,信手執箸扯了塊魚肉,放到謝雲苔飯上。看了看,又夾了片腐竹,也給她。

“公子不是餓了……”謝雲苔驚魂未定局促又生,“公子快吃呀。”

“是餓了啊。”蘇銜懶洋洋,放下筷子往後一靠,“你喂我啊。”

謝雲苔:“……”

六皇子:“……”

她自然看出六皇子也很尷尬,但比起六皇子她更不敢得罪蘇銜,隻好委屈六皇子尷尬著了。

而後,謝雲苔便這樣硬著頭皮好聲好氣地喂蘇銜吃了一整頓飯。其間有一道涼菜離她更遠、離蘇銜近些,蘇銜說要吃,她便試探著提議:“公子自己夾一下嘛!”

結果蘇銜立刻大呼:“你跟他吃飯吃得那麼開心,還不跟我好好吃!”委屈四溢,痛徹心扉。

謝雲苔隻好呆滯地給他夾了那道菜。

一股詭異感因此油然而生――她怎麼覺得他剛才那話,聽著酸溜溜的呢?

他今天怎麼啦?是不是進宮遇上了不順心的事?

待得晚膳用完,蘇銜總算恢複了正常。心平氣和地坐到書案前,問六皇子:“找我什麼事?”

“哦,安西旱災的事。”六皇子忙將兩頁紙箋從袖中摸出,“早些時候我與大哥一起去向父皇回話,大哥盛了這篇文章給父皇看,父皇讓我也讀一讀。我卻有幾處地方不太明白,怕父皇改日考起來答不出,來問問大人。”

蘇銜神色微沉,垂眸遮過,將那篇文章接過來。轉而眼睛又一亮,調侃說:“臭小子你還學會作弊了啊?”

――這篇文章

分明就是他早些時候寫的。六皇子有讀不懂的地方便直接拿來問作者本尊,不是作弊是什麼?

六皇子撓頭乾笑:“也沒說不許問啊。再說大人您是真才實學,我請教一二,學會了去回話,有什麼不好?”

“嘴倒很甜,跟誰學的。”蘇銜繃著臉,卻鬆了口,“說吧,哪兒不明白,我說給你。”

六皇子鬆氣,旋即說了幾處地方出來。他顯然以對文章很熟,幾處不懂的地方都是

一字不差地背出來的,隻是不解其意而已。

二人這般一聊,卻也聊了許久。蘇銜這會兒看上去又不像遇到不順心的事了,頗有耐心地為六皇子一點點講了個明明白白。六皇子數度露出茅塞頓開的神色,還直接提筆記了幾處地方,離開時神清氣爽。

謝雲苔在旁邊安靜地立著,幫著鋪紙研墨,心下卻不免有點奇怪――就這麼點事,值得六皇子在這裡枯等一下午?

陛下很嚴厲麼?她在宮裡陪蘇銜住了些日子,並不覺得皇帝那麼可怕。莫不是待臣子溫和卻待子女嚴厲?想了想似是可以,可若嚴厲到讓六皇子這樣緊張,似乎又還是過了一點。

六皇子方才端然是一副不討得結果不敢回宮的樣子。

待得謝雲苔客客氣氣地將六皇子送出府門,周穆終於也回來了。他下午被蘇銜差去暗營的分營傳話,這分營位在京郊,往返一趟路途不近,周穆一路策馬,回來時一身塵土。

“今晚你多守一會兒,我去歇一歇。”將晚上的差事也托付給謝雲苔,周穆便去沐浴更衣準備歇息了。謝雲苔看得出他一臉疲色,心覺幫忙也沒什麼不對,就又回了書房。

書房裡,蘇銜正倚在靠背上,闔著眼睛。一隻腳蹬著桌麵,蹬得椅子隻有兩隻後腿在地上,一晃一晃的。

謝雲苔行至他身邊,小聲詢問:“公子困了?今晚若是沒事,早些歇息吧。”

蘇銜沒睜眼就笑:“行啊,你給爺暖床啊。”

謝雲苔:“……”

接著,那雙眼睛睜開來,清明有神地望著房頂,呢喃自語:“陛下不會問他的。”

“……什麼?”謝雲苔淺怔。

蘇銜歎息搖頭:“陛下不會考殷臨晨那些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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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六皇子回宮時天色早已全黑,後宮各處的燈火都亮起來,映出一片通明。

他生母已故,獨自住在望遠閣,臨近院門口時,身邊的近侍迎出來,一臉的急色:“殿下這是去哪兒了?下奴好找。”

殷臨晨麵上仍帶著笑意:“今日父皇給了我一篇文章讓我讀,我有幾處不明,見是丞相寫的,便去請教了丞相。來日父皇若考起來,我是答得出的。”

他語中的興奮溢於言表,那宦官卻是一滯,略帶愕色:“殿下,丞相……?”

殷臨晨腳下頓了頓,悵然歎息:“丞相還是顧著我的。”

安西這個差事,讓大哥與三哥去辦不稀奇,卻如何會輪到他?父皇讓他一起去,隻能是丞相提的。

宦官麵色難看:“可先前那些事……”

殷臨晨神色一黯:“不許再提了。你不提我不提,誰會知道?”

知道那些事的,原也隻有他們兩個活人,外加一個死人。</宦官心領神會:“下奴謹記。”

殷臨晨不再多言,舉步走向屋中。屋中陳設簡單,眼下正值早春,天氣還有些冷,炭火卻因被克扣不得不減量大半,這會兒顯得涼颼颼的。

還是丞相府裡暖和啊……

殷臨晨黯然。

.

丞相府臥房裡,蘇銜早早地躺下了,把謝雲苔按在懷裡抱著。

“還是摟著小美人兒睡舒服啊……”謝雲苔聽到他在自言自語,“最近忙死爺了,都不能抱著你睡。”跟著嘿地一笑,“想不想爺?”

完全不想――謝雲苔懇切點頭:“想的。”

太假了――蘇銜眯眼看她:“那爺今晚可不客氣了哈?”

她果然一瞬破功,薄唇翕動起來,哆嗦著抬頭:“公、公子……奴婢不是……不是那個意思的!”

說完自己就差點咬了舌頭――不是那個意思,還能是什麼意思?他近來是忙,可二人遠沒到見不到麵的份上,總不能說隻是思念的那種“想”。她這麼說簡直就是在證明自己前一句話是在騙他。

“德性!”蘇銜下頜微抬,一副看她笑話的笑意顯得十分惡劣。

奇怪了,她都不肯給他睡,他怎麼看她這麼順眼?

而且他現在甚至不太想催她就範,不管是來硬的還是軟硬兼施他都不想。他想等她乖乖地自己投懷送抱,不然就這麼抱著她睡覺他也覺得很不錯。

噝――這小狗腿不會是給他下藥或是下蠱了吧?

……比如把他搞不|舉了什麼的?

蘇銜正這麼神使鬼差地想著,謝雲苔被他箍得累了,略微動了動,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膝頭不經意地從他敏感之處一蹭而過,隔著中褲掠得他一癢。

他立時感覺到自己有了反應。

――好吧,想太多,沒拿回事。

他俯首,在她額頭上使勁一親:“再翻身之前跟我說一聲啊。”

“啊?”她小小地愣了一下,他垂眸就看到她一臉茫然,“為什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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