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上櫻桃累累,徐柔嘉指揮方向,淳王親手摘,摘到天色變暗兩人才儘興。
天都暗了,淳王自然是要留在這邊用飯的。
小月居的廚娘使出渾身解數,按照以前淳王的口味準備了一桌好菜,淳王吃了些酸酸甜甜的櫻桃,胃口大開,再加上徐柔嘉童言無忌哄的人直笑,淳王這頓晚飯竟然破天荒地多吃了一碗。
陸宜蘭本來挺怕淳王的,現在見淳王對阿桃就像普通的長輩,陸宜蘭膽子跟著大了起來,主動從她麵前的菜盤裡夾起一塊兒糖醋排骨,殷勤地遞給淳王:“姑父嘗嘗這排骨,可好吃了。”
十三歲的少女高高舉著筷子,笑靨如花,然而她的話一出口,飯桌周圍的氣氛頓時一僵。
徐柔嘉假裝沒聽到陸宜蘭的話,低頭吃飯,心裡有點同情陸宜蘭。以陸家的家境,飯桌上肯定沒有太多規矩,彼此夾菜是常事,但在王府,舅舅若想吃遠點的菜,都是丫鬟或妻妾用公筷伺候,堂堂王爺怎會吃彆人筷子上的口水?
果然,淳王連看都沒看陸宜蘭。
陸宜蘭的臉刷地紅了個透,注意到丫鬟們異樣的眼神,陸宜蘭的眼淚都要掉出來了。
陸氏心疼侄女,連忙把自己的碗遞過去,笑道:“王爺不愛吃排骨,宜蘭孝敬我。”
陸宜蘭這才紅著眼圈將排骨放到了陸氏碗裡。
淳王微微皺眉,他自己不想吃陸宜蘭的口水,也不想陸氏吃。
他目光不悅地瞥了眼陸氏,希望陸氏明白他的意思,未料陸氏反瞪他一眼,跟著就把排骨吃了。
淳王:……今晚不想親她了。
飯後,陸定告退去前院休息了,徐柔嘉、陸宜蘭也並肩跨出了廳堂。
徐柔嘉不是小肚雞腸的人,她想提醒陸宜蘭一些大宅門內的規矩,免得日後再自討沒趣,哪想陸宜蘭出了門就一路疾行回房了,根本沒給她開口的機會。
徐柔嘉苦笑,算了,她先管好自己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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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們走了,堂屋裡就剩淳王與陸氏。
陸氏悄悄地搓了搓自己因為經常耕種而長了繭子的手,低頭不語。
屋裡上了燈,燈光下的陸氏看起來比白日白皙了些,雖然肌膚不如其他女人嬌嫩,但她天生一雙媚眼,風情萬種。淳王盯著陸氏的側臉,想到江南初遇時陸氏的潑辣野蠻,胸口不知不覺就湧起了一絲久違的燥意。
“該沐浴了。”淳王單手解開領口,率先朝西邊的浴室走去。
陸氏以前也得過寵,知道該怎麼服侍這位王爺,這便跟在淳王身後一起過去了。
陸氏站在浴桶外替淳王擦身,淳王人白,陸氏曬黃的手與淳王那身細皮嫩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她站在後麵,淳王看不見她,隻覺得陸氏手心的繭子每次碰到他,都會帶起一股新鮮的癢。癢著癢著,淳王忍不住了,抓住陸氏往桶裡一帶,這就開始寵愛起來。
兩人已經很久沒在一起了,用小彆勝新婚都不足以形容今晚的熱情,陸氏從不主動邀寵,但淳王主動過來,這事又自有趣味兒,陸氏便也不害羞扭捏,怎麼舒坦儘興怎麼來,害得淳王不得不騰出一隻手死死地捂著陸氏的嘴。
陸氏不怕傳出去,他可要臉。
一番風起雲湧,淳王長長地舒了口氣,陸氏則懶懶地靠在他懷裡。
淳王低頭,看見陸氏烏黑的長發披散在肩膀,烏發下,女人的脖子與肩膀是兩種顏色。
淳王喜歡白白淨淨的陸氏,手指在她發間穿梭,淳王低聲道:“以後粗活交給下人,你彆弄了。”
陸氏肩膀一僵,剛想發火說些淳王嫌棄就彆來找她的話,轉念一想,侄子侄女們還要指望淳王幫忙照拂呢,這個時候她千萬不能得罪淳王,陸氏心頭的火氣就立即散了,難得乖順了一把,輕輕地點點頭:“知道了。”
女人肯聽話,淳王很滿意。
水已經涼了,兩人先後出了浴桶,移步去了東裡間。
“王爺,你準備怎麼安排阿定?”跪坐在床上,陸氏一邊替淳王通發一邊問,她知道,少年郎是不能養在後宅的,就像她的親兒子老四,五歲就搬去前宅單獨住了。
淳王看著桌上的燈火,答非所問:“他們兄妹遠道而來,老四沒來看看?”
陸氏哼了一聲:“我沒叫他。”
淳王知道母子倆之間的疙瘩,在他看來,陸氏生性如此,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也強求不了,另一方麵,老四少年心性,要強講究臉麵,生母不堪,他無法接受也能理解,娘倆誰都沒有錯。
“明日叫老四過來,阿定年少老成,行事穩重,倘若表兄弟倆合得來,就讓阿定給老四當伴讀。”拍拍陸氏的手,淳王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陸氏半喜半憂,給王府少爺們當伴讀是好差事,兒子的文武師傅都是王爺千挑萬選的大能,侄子能與兒子一起習文練武,將來肯定有出息,但陸氏就怕兒子嫌棄表弟出身低,不肯接受這個安排。
“我試試,那個兔崽子。”陸氏自言自語似的道。
淳王嘴角扯了扯,兒子是兔崽子,那他這個老子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