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柔嘉差點笑出聲來，外祖母最愛美了，也最不喜彆人說她老，若是外祖母知道親兒子在外麵稱她是老太太，會不會氣得打舅舅一頓？
“娘娘很老了嗎？”徐柔嘉歪著腦袋，故意天真地問，“姑父這麼年輕，娘娘應該也不老？”
淳王：……
腦海裡浮現生母保養得體的美豔臉龐，淳王還真不敢說她老。
“不老不老，阿桃見了就知道了。”淳王趕緊澄清道。
徐柔嘉麵露憧憬。
淳王順勢講了幾件惠妃娘娘做過的善事，譬如哪個小宮女犯了錯，惠妃娘娘都沒有計較。
馬車裡的氣氛漸漸輕鬆下來，徐柔嘉看準機會，小聲地問淳王：“姑父，昨晚您怎麼沒留下來陪姑姑？姑姑去找我的時候眼圈都紅了，是不是姑姑惹您生氣，您訓她了？”
她一開口，淳王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什麼，昨晚他走後陸氏居然哭了？
一直默默聽兩人閒聊的周岐終於抬眼，看向徐柔嘉。
徐柔嘉乖乖地等著淳王回答。如果外祖母留她在身邊，那這大概便是徐柔嘉最後能幫陸氏的了。
淳王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陸氏為何哭？是因為他要搶她的乾侄女，還是因為他的無情離去？若是前者，他仗勢搶人確實有些霸道了，若是後者，是不是說明陸氏其實很在意他的寵愛，隻是那女人要強好麵子，不肯在他麵前表現出來？
要不，今晚他再去小月居一趟？
“姑父，姑姑是好人，您彆生她的氣了，行嗎？”徐柔嘉輕輕地晃了晃淳王的胳膊，軟聲哀求。
女娃娃似乎要哭了，淳王咳了咳，笑著道：“姑父沒生姑姑的氣，阿桃彆怕，晚上我就去陪你姑姑。”
徐柔嘉開心地笑了。
女娃娃太容易滿足，淳王忍不住摸了摸徐柔嘉的頭。
周岐探究地看著對麵的女娃娃。母親極為要強，輕易不會落淚，這丫頭為何要編這種謊言？為了讓父王去寵愛母親？她一個七歲的孩子，能懂這個？
周岐忽然有些看不透了。
“表哥看我做什麼？”徐柔嘉當然察覺到周岐的窺視了，她眨眨眼睛，隨即笑著猜測：“表哥是在擔心姑姑嗎？”
周岐一怔，剛要否認，發現父王朝他看了過來。
周岐抿唇，轉而偏頭看向窗外。
淳王見了，看兒子的眼神漸漸多了幾分欣慰。這孩子，其實心裡還是很關心親娘的。
“今晚老四也去你姨娘那裡用飯。”淳王做主安排道。
周岐低聲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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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妃住在昭陽宮。
淳王熟門熟路地領著兩個孩子來請安了。
惠妃一身中衣躺在床上，素麵朝天，得知兒子來了，她有心打扮打扮讓兒子放心，可是人都坐正了，一抬眼，就覺得這屋裡處處都有她可憐的外孫女的影子，惠妃便又丟了精氣神，重新躺下去，無精打采的。
“王爺請。”宮女出來迎接淳王。
淳王叫徐柔嘉先在外麵等著，他與周岐先行入內。
“孫子給祖母請安。”到了床前，周岐依然不冷不熱地行禮。
看到他，惠妃有些意外：“老四來了啊。”
淳王立即瞪了兒子一眼：“還不跪下！”
周岐乖乖跪到床前，叩首認錯：“孫子久不來探望祖母，實為不孝，請祖母責罰。”
“快起來，誰讓你跪了？”惠妃氣急敗壞地道，強撐著坐了起來。她一共四個親孫子，雖然有嫡有庶，但都是兒子的種，惠妃對四個孫子同樣疼愛看重，這會兒自然見不得兒子在孫子麵前擺嚴父的譜。
周岐沒有起，繼續跪著。
惠妃抬頭瞪淳王。
淳王這才冷冷道：“起來。”
周岐低頭站直，移到了淳王身後。
惠妃揉揉額頭，問淳王：“今兒個休沐，你不在家陪妻妾兒女，來我這兒做什麼？”
淳王坐到床頭，一邊給母親揉肩膀一邊笑道：“兒子新認了個乾侄女，特意帶來給您瞧瞧。”
惠妃狐疑地盯著他。
淳王看向門外，朗聲喚道：“阿桃。”
徐柔嘉深深吸了口氣，閉上眼睛再睜開，她低著頭走了進去。
惠妃好奇地看著新進來的女娃娃，直到女娃娃抬頭，惠妃臉上的百無聊賴才迅速化為恍惚。
柔嘉，是她的柔嘉回來了嗎？
淚如泉湧，年過半百的惠妃顫巍巍朝遠處的女娃娃伸出手，泣不成聲。
作者有話要說： 又是深夜了，碼完字好困，明天再發上章的紅包哈，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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