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先回去,沒與我商量之前,不可對任何人說出真相。”周岐低聲交代徐柔嘉。
徐柔嘉點點頭,這事怎麼說道理都在周岐這邊,徐柔嘉相信周岐不會在周峪手中吃虧。
“你送郡主她們回小月居。”徐柔嘉進去通知陸定了,周岐吩咐阿貴道。
阿貴明白。
“王妃找哥哥表哥做什麼?”聽完徐柔嘉的話,陸宜蘭急了,臉色蒼白。
徐柔嘉安撫道:“那邊的事自有表哥應付,你放心,表哥不會吃虧的。”
陸定也叫妹妹彆擔心。
囑咐完了,陸定隨周岐去了淳王妃的福寧堂。
二人一過來,就見周峪坐在淳王妃一側,呂郎中正托著周峪的手診斷什麼,周峪臉白如紙,臉上的不知是淚還是汗。
“疼!”不知呂郎中碰到了何處,周峪突然慘叫出聲。
淳王妃麵露不忍。
呂郎中放下周峪的手,朝淳王妃搖搖頭:“稟王妃,三爺的小手指……已經廢了。”
淳王妃大驚,起身道:“真的沒治了?”
呂郎中搖搖頭:“恕老夫無能。”
淳王妃還是皺眉,旋即抬頭,看向剛剛跨進廳堂的兩人。
周岐、陸定都聽見了呂郎中的話。
周岐還沒做什麼,陸定忍不住靠近他,急著辯解:“四爺,我沒……”
周岐看了他一眼。
陸定及時閉嘴。
周峪卻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用完好的右手指著陸定,恨聲道:“母親,就是陸定傷的我,請母親替我做主。”
淳王妃根本不在意庶子的死活。
可她是嫡母,發生這種事,她必須出麵,而且,老三的生母李姨娘早已失了寵且絕沒有翻身的可能,老四的生母陸氏……
想到上次陸氏過來請安時竟恢複了幾分白皙的豔麗臉龐,淳王妃肅容審問陸定:“陸定,三爺說剛剛你們切磋武藝時你公報私仇,暗算傷人,可否屬實?”
陸定看向周峪。
周峪右手攥著左手,目光殺人似的盯著他,眼底深處湧動著一股瘋狂。
陸定謹記表弟的交待,跪下道:“回王妃,我是打了三爺,但我沒有暗算他,三爺的手也不是我傷的。”
淳王妃冷笑,坐下道:“是與不是,王爺自有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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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王今日很忙,而且還因為一個底層官員的紕漏導致差事沒辦好,被皇帝老子罵了一頓。
那是皇帝老子啊,淳王連辯解都不能,乖乖地挨了罵。
回到王府,淳王想直接去陸氏那裡泄泄.火。
可管事卻攔住了他。
淳王一開始很沒耐心,聽完管事的話,淳王臉色一冷,大步去了福寧堂。
“王爺,三爺與陸定各執一詞,我分辨不清,還請王爺定奪。”淳王妃神色凝重地道。
淳王坐在主位上,看向地上跪著的兩個少年。
廢了左手一指的是他的兒子,已經承認打人的是另一個兒子的伴讀,哦,也是表弟,陸氏的侄子。
眯了下眼睛,淳王問老三:“陸定為何要暗算你?”
周峪早有準備,看眼張順道:“前些時日陸定與張順比武,陸定慘敗,今日從練武場回來,陸定突然提出要與張順切磋武藝,張順無意與他糾纏,佯裝不敵,好儘快擺脫他。陸定卻因此生驕,要繼續與我切磋。我想給他點教訓,沒想到陸定輸不起,趁我不妨,他竟折了我一指!”
淳王點點頭,沒問急著想辯解的陸定,而是盯著一直沉默的周岐道:“老四,是這樣嗎?”
周岐聞言,突然跪到陸定身邊,聲音平穩地道:“回父皇,三哥的手是我所傷。”
周峪、陸定同時一驚。
淳王臉色並無變化,隻淡淡地問:“緣由?”
周岐從容不迫地道:“陸定初學武,自然不是三哥的對手,當時宜蘭表妹與寶福郡主都在場,我見三哥招招欲致陸定於險地,恐驚到表妹與郡主,不得不出手幫忙,張順見了也立即加入進來。混戰之中,我不慎失手,傷了三哥,三哥卻以為是陸定所為。”
被提到的張順臉色大變,撲通跪了下去,額頭觸地。
淳王沒看他,示意周岐繼續說。
周岐垂眸,慚愧道:“父王,我傷三哥在先,讓陸定替我頂罪在後,請父王責罰。”
“不,三爺的手是我傷的!”陸定急了,膝行著挪到周岐前麵,要自己承擔所有罪名。
淳王妃歎道:“陸定,你連張順都打不過,又怎是三爺的對手?”
淳王用餘光瞟了一眼女人的裙擺。
淳王妃隻想提醒丈夫周岐才是真凶,說完一句就謹慎地閉了嘴。
“老三,你再想想,到底是誰傷的你?”淳王問周峪。
周峪心思轉了轉,低頭道:“雖然當時情況混亂,但兒子看得很清楚,是陸定。”
陸定大喜,高高仰起頭,臉紅脖子粗的:“王爺,真是我!”
淳王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陸氏的影子,真不愧是親姑侄,一樣衝動,一樣蠢。
“張順,你看清是誰了嗎?”淳王終於點了張順的名。
張順心砰砰地跳,他覺得主子一定更想看四爺被罰。
於是,他不安地看了眼周岐,才有所畏懼似的道:“是,是四爺。”
此言一出,淳王妃與陸定都笑了。
周岐、淳王都沒什麼表情。
隻有周峪,恨不得扒了張順的皮,吃了張順的肉!
老四也是父王的親兒子,就算老四真折了他的手指斷了他的腿,父王會叫老四拿手指、拿腿賠嗎?隻有咬定姓陸的,父王才會重罰!
果不其然,他剛要做最後的努力,忽聽父王怒聲道:“老四,那是你三哥,你眼裡可還有骨肉親情?”
周岐叩首認罪。
周峪深深地吸了口氣,想到他白白廢掉的小指,周峪將頭垂得更低。
老四,老四!
作者有話要說: 陸定抱住四爺的大腿:嗚嗚嗚,原來表弟你對我這麼好!
四爺:……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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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遲到了,但做到了昨晚承諾的四千字,求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