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岐被禁足之前的那個月, 淳王府的妻妾四人,陸氏得寵最多。
所以淳王妃又開始忌憚陸氏了, 雖然她一直都不明白她尊貴溫雅的王爺為何會喜歡一個豆腐西施。
好在,老四居然弄殘了老三的手指, 這下好了,老四一輩子都會背負殘害手足的罪名,王爺心疼老三, 短時間內都不會再去寵幸生出老四那種兒子的陸氏了。
這便是淳王妃想要的結果。
她才是王妃, 她才該是王府裡最得寵的女人, 雖然陸氏複寵之前,王爺來她屋裡的次數也不多,有時候便是來了,夫妻倆隻是躺在一張床上, 並沒有做什麼。但淳王妃覺得這很正常,孩子們都要成家立業了,當長輩的那種心思肯定不會像年輕時候那麼重。
“王妃,王爺歇在前院了。”
夜幕降臨, 李嬤嬤從外屋走進來, 低聲對淳王妃道。
淳王妃疑道:“已經六七日了吧?”
李嬤嬤點頭。四爺被罰後, 王爺去三爺生母李姨娘那兒宿了一晚, 接下來的七日, 王爺再也沒有踏足後院。
見主子皺眉,李嬤嬤又道:“不過王爺以前也曾連著半月都不踏足後院,想來今日差事繁忙吧。”
淳王妃隻能這麼想了。
翌日, 淳王妃收到了一張拜帖,平西侯夫人聽聞寶福郡主與已經過世的柔嘉郡主容貌相似,希望明日能來王府一見,不知王妃可否有空待客。
收到這張帖子,淳王妃並沒有太多意外,平西侯夫妻膝下無女,一直把柔嘉郡主當女兒看待,若不是婆母惠妃娘娘舍不得外孫女,平西侯夫妻早將侄女接回侯府撫養照顧了。
淳王妃讓李嬤嬤回了張帖子,邀請平西侯夫人明日來府做客。
平西侯府,平西侯夫人竇氏看完淳王妃的回帖,朝守在旁邊的長子笑了:“好了,明日娘就去會會那位讓你一見鐘情的宜蘭姑娘。”
徐耀摸腦袋,“娘,她膽子小,你彆嚇唬她。”
竇氏瞪眼睛:“我又不是母夜叉,沒事嚇唬她做甚?”
徐耀:……
娘您知道您一瞪眼睛真的很像母夜叉嗎?
但他再傻也不會把這句話說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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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淳王正在書房看卷宗,淳王妃端著一碗雞湯來看他了。
淳王掃眼走進來的妻子,繼續看卷宗。
淳王妃放好雞湯,說了些讓他注意身體的話,見男人淡淡的,淳王妃便道:“對了王爺,今日平西侯夫人給我下了拜帖,說是要來看看阿桃。”
淳王目光微黯,道:“好好招待侯夫人。”
淳王妃溫聲應是,告辭了。
第二天,平西侯夫人竇氏如約而來。
竇氏乃本朝唯一的女將軍,她的丈夫平西侯有勇無謀,竇氏卻極擅排兵布陣,夫妻倆一起上陣,從未敗過。雍熙帝器重這對兒夫妻,淳王對二人也讚譽有加,所以,淳王妃一直都希望能與竇氏打好關係。
“夫人先喝茶,我馬上派人去請郡主。”淳王妃笑著道。
竇氏聲音爽朗:“聽聞郡主還有位姐姐,可否一並請了來?”
淳王妃微微吃驚,但這是小事,她當然不會拒絕。
小月居,徐柔嘉一聽說嬸母來了,還點明要見她與陸宜蘭,立即猜到了嬸母的目的。
“姑母,我嬸……平西侯夫人一定是來相看姐姐的!”屏退下人,徐柔嘉雀躍地道。
陸氏悄悄看向侄女。
陸宜蘭坐在臨窗的涼榻上,低頭繡針線,仿佛沒聽到她們在說什麼,但小姑娘變亂的針腳卻泄露了她的在意。
陸氏也覺得,平西侯夫人此行肯定是為了侄女,否則她看乾侄女就行了,為什麼還要請上宜蘭?
這麼一想,陸氏心都熱了,徐家世代將族,家裡的男人全都是保家衛國的英雄,侄女真能嫁給徐耀,那簡直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分,更難得的是,徐耀的母親竇氏是位不拘小節、不在意兒媳門楣的巾幗女英雄,侄女遇到這樣的婆母,肯定不會受氣。
“快起來快起來,趕緊去打扮打扮!”
搶走侄女手中的針線,陸氏激動地催促道。
“是啊姐姐,咱們快去換身衣裳。”徐柔嘉笑著拉陸宜蘭下榻。
陸宜蘭心裡很亂。
她還是喜歡表哥,可不提表哥對她似乎無意,一想到周峪也住在王府,陸宜蘭便怕得連小月居的門都不敢出了。
如果她嫁了表哥,以後免不得要經常與周峪見麵。
陸宜蘭害怕,怕到隻想快點離開王府,去一個周峪想找她也不敢找的地方。
徐耀……
想到徐耀明明與哥哥一般年紀,體型卻比哥哥魁梧雄壯頗多,陸宜蘭忽然覺得,如果真能嫁給徐耀,他一定能保護她。
換衣服的時候,陸宜蘭看著鏡中的自己,心虛地咬了咬唇。
以前哥哥總說她自私,現在她又自私了,自私的利用徐耀躲開周峪。
可陸宜蘭真的想不到彆的辦法了,那日被張順強行抱起來時,陸宜蘭甚至已經想到了死。
她隻能想辦法對得起徐耀。
如果婚事真的成了,她會忘了表哥,會努力給徐耀當個好妻子的。
“姐姐彆擔心,我聽說侯夫人特彆平易近人。”
前麵就是福寧堂了,見陸宜蘭這一路都魂不守舍的,徐柔嘉笑著安撫道,“你把她想象成會打仗但不會做豆腐的姑母就行了。”
陸宜蘭不是很信,可妹妹這麼一說,她好像真的沒那麼緊張了。
兩人跟著李嬤嬤一塊兒進了廳堂,再同時行禮。
平西侯夫人竇氏難以置信地盯著矮個子的徐柔嘉。
徐柔嘉上輩子與嬸母的感情沒有同外祖母的那麼深,雖然心裡也很想念,卻不至於失控落淚。
“真像啊。”竇氏喃喃地道,若非知道亡故的長公主嫂子確實隻生了一個女兒,她都想懷疑眼前這個阿桃是不是嫂子流落在外的雙生子。
徐柔嘉聞言,好奇地看向竇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