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實際地位, 徐柔嘉現在肯定不如謝晉這個英國公府世子, 但論身份, 徐柔嘉好歹都是雍熙帝親封的郡主。
因此, 謝晉再不滿, 他都無法反駁徐柔嘉的話。
怪隻怪他沒料到這丫頭明明平民出身,竟有膽量與他叫板。
謝晉不屑再與一個女子做口舌之爭,卻有人替他不平。
大姑娘周萱突然走過來, 皺眉對徐柔嘉道:“阿桃, 表哥是為你好,你不可無禮。”
徐柔嘉挑眉:“是嗎?不過我與世子素未相識,我好與不好, 不勞他惦記。”
周萱:“你……”
徐柔嘉微微欠身:“我身體不適,先告辭了。”
說完, 徐柔嘉翩然離去。
花廳裡氣氛僵硬, 周萱不得不善後,尷尬地對謝晉道:“阿桃糊塗不知好歹, 世子彆與她計較。”
謝晉冷眼看向一側的周岐。
周岐端起茶碗, 淡然品茶,仿佛剛剛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但謝晉分明感受到了周岐渾身散發出來的得意。
他一刻鐘都不想再與周岐多待。
隨便找個借口, 謝晉也提前離開了花廳。
望著他的背影, 周萱暗暗咬牙。
下午歇完晌, 淳王妃派人將她唯一的寶貝女兒叫了過來。
周萱悶悶不樂的。
淳王妃屏退下人,疑惑地問女兒:“今日見了行之,怎麼還這般不高興?”
周萱垂眸, 不想承認以前她比不過柔嘉郡主,現在居然連一個隻是容貌酷似柔嘉郡主的民女阿桃都不如。
但王府裡就那麼點事,女兒又一直傾慕謝晉,淳王妃稍微多想想就猜到了,不可思議地問:“行之,對阿桃另眼相看了?”
周萱抿唇。
阿桃傻,覺得謝晉是在罵她,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在周萱眼裡,謝晉就是把阿桃當柔嘉郡主的影子了,所以無法容忍阿桃聽彆的男人的話。或許現在謝晉還放不下對阿桃身份的成見,可隻要阿桃的臉阿桃的美貌還在,周萱相信,謝晉早晚都會被阿桃迷住。
想到謝晉對柔嘉郡主的好,而她隻能遠遠地看著遠遠地羨慕,周萱突然撲到母親懷裡,忍不住哭了出來:“娘,世子這輩子都不會喜歡我了吧?”
淳王妃心疼壞了。
她覺得,整個京城的貴公子裡,她的兒子周嶢乃名符其實的第一佳公子,謝晉則是第二,所以發現女兒對謝晉的心思後,淳王妃讚同並一直在嘗試撮合這門婚事。曾經有柔嘉郡主擋路,現在柔嘉郡主死了,連英國公夫人的態度都傾向了她的女兒,淳王妃怎能容忍憑空多出一個阿桃搶走謝晉的心?
“萱兒放心,娘不會讓任何人壞了你的好姻緣。”抱住女兒,淳王妃低聲保證道。
周萱不信:“他不喜歡我,娘能有什麼辦法?”
淳王妃摸摸女兒的頭發,柔聲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萱兒安心等著娘的好消息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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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大年初一到元宵當晚,這半個月淳王都會來福寧堂,以示夫妻恩愛,家庭和睦。
不過自從發現淳王妃對老四的不懷好意後,淳王對這位王妃便沒了那方麵的興趣,過來也隻是夫妻倆一人一床被子睡覺而已。
淳王妃也早不貪那個了,淳王寵她她當然開心,淳王隻是睡覺,淳王妃也不在意。
這晚歇下後,淳王妃輕輕地推了推丈夫的胳膊:“王爺,我有件事想同您商量。”
淳王閉著眼睛,問:“何事?”
淳王妃溫聲道:“今年萱兒都十六了,我想著,等宜蘭出嫁後,咱們是不是也該把萱兒的婚事定下了?”
淳王這才睜開眼睛,看了旁邊的妻子一眼:“你看上誰了?”
淳王妃笑道:“白日國公夫人連連誇讚萱兒,頗有與咱們聯姻之意,行之儀表堂堂,與咱們萱兒確實相配。”
淳王長眉一皺,冷聲道:“糊塗,行之與柔嘉青梅竹馬,這一年來一直為柔嘉的早逝耿耿於懷,你身為母親,竟願意讓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對其他女子如此癡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