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情況真的很微妙,蕭晨旭在醉酒的邊緣,看起來好像醉了,又好像是清醒著的——但對於蔣一博來說,那通電話打出去,那句話說出來,這個人就是不可能清醒的狀態。
那可是艾思博啊!傳說中的彆人家孩子!彆說他們,連他們父母輩都不一定敢得罪那個男人。
“說起來……車禍之後我的鋼琴水平好像變得很糟糕了,接下來要在壽宴表演,你們有沒有什麼好提議沒。”
對於其他幾人的恐懼,蕭晨旭顯得很無所謂,順口問出了這個問題。於是他就看到三人臉色又同時變得微妙。
“你們三個今天是打算來搭台唱戲嗎?戲本都一樣的。”
“不……怎麼說呢……”
“晨旭。你不是挺久之前就說對鋼琴比賽沒興趣了嗎?”
“哦豁?”
蕭晨旭換了個姿勢,一臉興味盎然,“說說。”
陶青杉本來並不想說的,但是另外兩人都以眼神示意——跟一個醉漢計較什麼,他想知道什麼就說。
現在能苟活一時就是一時。好賴大家是兄弟,雖然有點心理陰影,但是也不能人一醉就丟開吧?
何況這一趟本來就是為了慶祝蕭晨旭出院,誰能想到出這麼個意外。
“其實都好幾年了,你當時還氣得把我們幾個都叫出來了。”
當年的蕭晨旭,在某次比賽之後突然將蔣一博幾人叫了出來,也不說話,就是猛灌飲料。
然後那大爺就擺出了大爺一般的姿態,宣布道:“我對鋼琴……應該說,鋼琴比賽,沒興趣了。”
蕭晨旭愛好鋼琴這是他們都知道的事情,所以他們十分驚訝,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變故。
“也沒什麼。”蕭晨旭道,“發現評委和我老爹他們吃過飯,算不算?”
蕭晨旭從小時候對鋼琴展露興趣開始,在名師教導的前提下去參與各大比賽,碩果累累。身為主業是音樂器材的蕭氏的少爺,這樣是合情合理的情況。
蕭晨旭眨眨眼,很輕鬆就理出了當年發生的事。
簡而言之,就是一直認為自己是實力派的小少爺,忽然發現了裙帶關係這樣的黑暗現實,頓時覺得比賽無趣了而已。
吃飯其實是個代指。當時的蕭晨旭告訴了三人,他在比賽上故意彈錯了音,看看會不會失去名次。然而在有這麼明顯的一個小錯誤的情況下,蕭晨旭依舊抱到了第二名的獎杯。
但是按照他自己的預估,有那個錯誤,應該要掉到五名開外才對。能拚到決賽的人,沒有多少水貨!
蕭晨旭發現自己很能理解“蕭晨旭”的心情。
當一件事失去了挑戰性,就會顯得無趣。蕭氏是國內數一數二的音樂器材商,那些比賽說不定就是他們讚助的。不用特地約吃飯蕭晨旭都能有不錯的待遇。
當時蕭晨旭還像模像樣地取了個藝名,不以真名示人,想要以此避開他的姓氏加分。但是事實證明,那隻是小孩子的天真而已。
可能有人喜歡這種評委暗中護著的滋味,但是蕭晨旭不喜歡。對於他來說,看不出自己實力水準的比賽,一點樂趣都沒有。既然他有不錯的家世,不需要鋼琴的獎項來為自己增加籌碼,為什麼不把這些東西丟給更需要的人?
說到底,參加比賽,就是他的興趣而已。
於是對比賽失去了興趣的蕭晨旭,任性地再也不參加比賽。蕭父看到兒子這樣子,也猜到自己做錯了什麼,放任蕭晨旭的行動。
反正對於他們蕭家來說,蕭晨旭拿不拿那些獎,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開心就好。
意外得知數據裡沒講的過去,蕭晨旭微微挑眉,心情還算不錯。
因為從那之後蕭晨旭幾乎沒有在公眾場合表演過,他們以為蕭晨旭對公開表演這件事徹底失去興趣了,所以現在都有點驚訝。
“這倒是忘了……”蕭晨旭喃喃念著,忽然覺得眼皮有點沉重,不知不覺閉了上去,倒向一旁。
三人麵麵相覷,最終許爾明一臉不情不願地摸過去,推了推蕭晨旭然後迅速躲開。
蕭晨旭沒動彈。
三人眼前一亮。
“睡了?”
“倒了?”
“太好了!”
陶青杉重重地鬆口氣,“好怕他突然跳起來揍人啊!”
“彆說了,誰能想到他的拳頭有那麼硬。”許爾明整了整衣服,“誰把酒放那邊的?”
慶功宴直接毀了,因為半杯酒。
三人正要互相推鍋的時候,門忽然被人打開,他們看過去,發現是個小美女。
見到屋內眾人,來人一臉驚訝,而後像是意識到了什麼那般道,“對不起,我走錯了。”
對方看起來有點慌,馬上想關門走人,但是眼角瞥到了某個人,讓她行動停了下來。
“咦?晨旭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