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1 / 2)

衛含章接不上話,安慰人的事,她實在不擅長,而且事情沒發生在自己身上,她說什麼都隻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罷了。

見她不語,衛含玉握住她的手,難過道:“若是冉冉你遇上此事,會認命嗎?”

她的手冰冷纖瘦,衛含章蹙起了眉,柔聲寬慰:“我隻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你不吃不喝糟踐的是自己身子骨,除了讓親人擔心外,彆無他用。”

“你問我若是遇見此事該當如何,那我告訴你,我會好好對待自個兒的身子,真到了越州,也會努力過好自己的日子。”

衛含章語氣微緩:“家裡已經下了決定,事情無法更改的情況下,咱們隻能讓自己過的更好些,怨天尤人沒有用……”

她的話還沒說完,衛含玉便激動打斷:“遠嫁荒蠻之地的不是你,你自說的輕巧……都叫我認命,你也叫我認命,我沒做錯,為何要認命……”

她痛哭起來,埋怨道:“若不是為了下霜姐姐的麵子,沈家三娘何以推我下水,都怪霜姐姐不好,是她害了我!”

“怎麼能怪到六姐頭上?”

衛含章見她把責任推到衛含霜身上,頓時有些不悅,但她哭的實在悲慘,還是放緩了語氣:“全家沒有一個人想讓你出事,如今說什麼都晚了,玉姐姐,你聽我一句勸,好好善待自己的身體。”

“你也知道越州偏遠,你身子骨若是不養好些,路上顛簸,可得吃大苦頭…”她從徐州回京,路上足足走了半個月,身康體健的情況下都渾身不舒服呢。

衛含玉又打斷了她的話,淚流滿麵哭訴道:“我還怕吃什麼苦頭,天大的苦不都逼著我咽下,養好身子骨做什麼,去受作踐嗎?”

“姐姐是在擔憂越州那邊待你不好?”衛含玉驚訝道:“你乃侯府貴女,父母兄長俱在,那家人不過五品小官,誰敢作踐於你。”

“莫要誆我了,”

衛含玉委屈道:“待我落水一事傳過去,山高路遠他們作踐了我,府裡都不會知道,我寧願嫁到京城的小門小戶,有父母仰仗諒誰也不敢輕慢於我。”

“……”衛含章沒想到她是真擔心這個,沉默片刻,道:“玉姐姐的擔憂我能理解,但如今我也沒法子幫到你什麼,我隻能保證,日後我若知道越州那家敢作踐你,但凡有能力,必定為你出頭。”

衛含章自脖頸取下一把十分精致的玉鎖,遞給她,溫聲道:“打我回府,也沒送什麼東西給姐姐,這塊玉是我十歲時外祖母尋了江南老師傅雕刻的,這些年,我從不離身,此番送與姐姐做個念想,來日若真有急事,也可做信物回京尋我。”

衛含章今日未出閣,隻是侯府後院九姑娘,可一旦出嫁,便是顧家長房的主母。

顧家調任回京一事還沒幾個人知道,不過即便隻是徐州刺史的長媳身份,也足以讓越州一長史忌憚些了。

衛含玉的生身父親,閒賦在家半點官身都無,他日忠勇侯衛平離世爵位傳給世子,這個家必然是要分的,屆時,四房除了分得薄產外,再無一點官身。

相較之下,衛含章這個承諾反而更顯得珍貴。

衛含玉不是蠢人,她握緊手裡的玉鎖,流淚道:“我嫁的如此之差,家中姐妹怕是都會與我日漸疏遠,冉冉,我到了越州會與你通信,若有什麼不測,你千萬記得去給我收屍。”

“……”衛含章十分頭疼,在她看來,這哪裡就到了龍潭虎穴的程度。

一個五品長史家能攀上侯府的親事,在京城也算有點根底了,即便知道落水一事,不再好好供著,也不至於害人性命吧。

就算是侯府不看重的姑娘,也不代表能容夫家殘害,除非真是一家子的拎不清,不然怎麼著也不應該有性命之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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