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探進一隻手來,直直的握住她的胳膊,蕭君湛聲音愈發輕柔:“江家沒事了,你便翻臉不認人,冉冉,誰教你這麼處事的?”
他喉結滾動,似再難忍耐,眼眸醞出濃重的墨色,手指緩緩收攏:“是你現在主動開門,還是我來喚人將門打開?”
衛含章被他握住手臂,正欲掙開就聽見他這一番話,頓時又驚又怒,抬眸望過去,心口卻忍不住一跳。
實在是麵前男子的模樣真的很嚇人,再無平日裡溫和寵溺之色,眸色幽暗,似一汪不見底的深泉。
她才抬頭,胳膊上的手就挪到她的下巴,握住後,蕭君湛彎腰從窗口湊了過去,溫聲道:“冉冉,我究竟哪裡惹到你,叫你要同我斷了瓜葛,你開門好好跟我說。”
“說什麼?”衛含章掙開下巴的手,猛地站起身來,聲音卻極淡道:“說太子殿下您是如何哄騙我這麼一個尚未及笄的小姑娘嗎?”
這聲太子殿下一出,蕭君湛才總算明白今日之事的結症在哪兒,他指尖微顫,緩緩收回手,擱在窗簷上,狠狠一握,努力遏製心頭的慌亂。
“我可以解釋。”他道:“讓你誤解我的身份是我的錯,但我並非有意騙你……”
“殿下莫要折煞我了,”衛含章屈膝福了一禮,平靜又客氣的道:“您是儲君,如何會有錯,更不需要同我解釋,倒是這些時日,我不知您身份,言行粗鄙,多有冒犯,還請您恕罪。”
兩人隔窗相望,蕭君湛在她逼視下,如墨的眸色恢複如常,垂下眼瞼。
衛含章道:“殿下請回吧,院牆也麻煩您修繕一番,對了……我那塊玉佩,您還是還給我吧。”
“你先開門。”蕭君湛嗓音染上了些澀意,“開門說清楚。”
衛含章麵色一頓,是真心不想開,可這人是當今太子!
他不想走,誰能轟他走嗎?
僵持片刻,終究還是開了門。
樓道旁等候的寧海見了,心頭鬆了口氣,願意開門,矛盾應該就……好解決了吧?
一旁的綠珠綠蘭對視一眼,想法同他完全不一樣。
“冉冉,我絕非有意騙你,更不曾故意誤導你我的身份,”蕭君湛一進門,便將門反手帶上,垂眸望向麵前的女郎,輕聲解釋:“我也是頭一回心裡進了個姑娘,最開始時,甚至不知道如何接近你。”
那時,她身邊還有青梅竹馬的未婚夫,若是直接告知真實身份,她會不會覺得自己以勢壓人,想要靠強權來拆散他們?
即便……即便他真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但也不能叫她如此認為。
迎她入東宮簡單,但他不能容許她的心裡懷揣著對他的怨懟入東宮。
更不能接受她因為沒和顧家郎君在一起,而有所遺憾。
一絲一毫對其他男子的遺憾都不能有。
他的冉冉得發自內心的隻鐘情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