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副滿是信賴的模樣,看的衛含章心中五味雜陳,江氏不是刻薄庶女的人,該學的規矩禮儀,詩書琴畫都沒拉下,所以這就更不明白好端端的侯府貴女,怎麼就養出一副這樣的性子。
江知雪都沒這麼怯生生的。
日後要真嫁了人,這性子怎麼做一家主母,不說同姻親人家來往走動了,就是連夫君的妾氏都拿捏不住吧?
看著這個大自己一歲多的姐姐,總覺得她才是需要被照顧的妹妹。
一時之間,衛含章甚至都操上了當娘的心。
…………
馬車停在京城最大的書店,文軒書樓。
明年就是三年一屆的春闈,京城近幾月斷斷續續來了許多全國各地的舉子,提前赴京備考。
書店一共三層,來往的客人中書生舉子居多,也有閨閣小姐們來這兒買些筆墨書畫。
時下風氣開放,閨閣小姐們攜伴同遊乃常事,更有甚者專門逛書樓茶館,看看能不能在外地書生中選中一位極有潛力的佳婿。
屆時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也不失為一樁美談。
衛含章來過幾次,她熟稔的為自己戴帷帽,見對麵的衛含蘇瞧著自己,便開口道:“七姐可是覺得奇怪?主要是我在徐州時每每出門外祖母勒令必須戴帷帽,這麼多年下來,我都戴習慣了。”
“並不會奇怪,我隻是覺得冉冉帶上帷帽,風姿不減半分,瞧著更好看了。”衛含蘇眼裡有絲豔羨,“冉冉模樣生的真好。”
衛含章見不得她這般沒有自信的模樣,順口就誇到:“都是年華最好的時期,每位姑娘都是獨一無二的美麗,七姐自己也是花一般的人物,何須豔羨旁人。”
這話到不假,衛含蘇的容貌的確不差,清婉秀麗,猶如出水芙蕖,不甚嬌弱之感。
姐妹倆下了車,衛含蘇沒有戴帷帽,一進書樓,齊刷刷不知多少目光集中在她的麵上,隻把她看的麵上透紅。
“我說的沒錯吧?”衛含章趁熱打鐵,低聲道:“姐姐大可膽大些,而今你不再是侯府二房庶女,而是國公府唯一未曾婚配的姑娘,全京城有幾個比你更尊貴的?”
還有一點衛含章沒說,那就是她還是當今太子妃的姐姐。
隻這一點,京城就沒幾個未婚女郎,能越過衛含蘇一頭。
衛含章在二樓買了二十幾冊新出的話本子,又買了幾套圖畫,無事是可以填圖寫字。
不到半個時辰,就將東西買好,梅姑搬上馬車後,正待兩位姑娘上車,衛含章瞧見斜對麵更為熱鬨的茶館,眼神一亮,悄聲問道:“七姐可要去茶樓逛逛?”
泡上一壺涼茶,坐著聽說書先生講講近期京城的熱門事兒,不知是多少京城人每日的娛樂活動。
衛含章每次出門都是匆匆忙忙來,購好東西,又匆匆忙忙的走,今日難得來了雅興,衛含蘇也不是掃興之人。
聞言,她順著目光望向對麵門庭若市的茶樓,頷首道:“那咱們就去逛逛?”
她那眼神,就像是準備逃課的小學生,給衛含章瞧樂了,她發現自己這位七姐還是挺有意思的。
就在斜對麵,沒有乘坐馬車的必要,衛含章正要挽著衛含玉的手過去,就見本就熱鬨繁華的街道不遠處,響起幾道駿馬的疾馳。
人群中響起幾道呼聲。
“——是大理寺的大人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