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含章聽的微微一怔,果然不是省油的燈,還真是舌綻蓮花,說的頭頭是道。
換了這時代土生土長,且做好準備同她人共享夫君的姑娘,或許還真被她說心動了,比如江氏這會兒的麵色比起之前都有些鬆動。
可惜,對這事兒,她油鹽不進。
衛含章淡聲道:“劉姑娘覺得你能報答我什麼?”
劉婉寧隻當她被說動了,忙道:“我會是您最好的幫手,此生絕不會對您有二心,日後就算有其他新人承寵……”
“行了,”衛含章打斷她的話,冷聲道:“首先,我絕對不會給我的夫婿尋覓二色,他是我的,從頭到腳,一絲一毫都隻能是我的。”
劉婉寧嘴唇微張,驚愕的望著她。
衛含章神情寡淡,繼續道:“其次,人心隔肚皮,有沒有二心你說了不算,誰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的,我隻知道人的貪欲是無限大的,今日你想的是入東宮,明日你想的或許就是更進一步了。”
“我年紀的確尚幼,但劉姑娘也彆真拿我當傻子哄,”說著,她垂眸向下瞥了眼,直白道:“還有,你能不能嫁出去與我何乾?天底下因為各色各樣理由而嫁不出去的姑娘何其多,我都要為我的夫婿選來做妾嗎?”
劉婉寧麵色煞白,眼裡有些空洞茫然,顯然沒想到這個養在江南,沒見過多少大場麵的小姑娘竟忽然半點體麵都不顧及,給她受到這麼大的羞辱。
時下世家來往都講究個體麵,哪怕心裡恨的牙癢癢,麵上的禮儀也得周全,除非真是死敵,否則誰也乾不出當場撕破臉的事兒。
像忠勇侯府明明同安國公府不對付,可衛含霜的出閣宴,還是給他們家遞了請帖。
“劉姑娘若還要顧及幾分臉麵,便自己退下吧,”衛含章道:“最後奉勸你一句話,感情還是講究兩廂情願的,你這麼上趕著自薦枕席,隻會叫人看輕。”
她才回京城幾月,都聽說了多少次這位京城第一美人對當今殿下的種種苦戀。
說的好聽,是癡戀太子。
實際上,不就是自薦枕席嗎?
不怪她明明出身不低,容貌不凡,可京城這麼多世家,卻無人願意聘她為婦了。
真娶回來這麼個一心攀高枝還攀不上的女郎,跟給自己戴頂綠帽子有啥區彆。
劉婉寧那副溫婉的麵具徹底被擊碎,神情中滿是屈辱,她掏出帕子,一點一點拭乾眼淚,緩緩站直了身子。
最後抬眸望了過來,竟是微微一笑,“衛姑娘真要逼我走投無路嗎?”
她笑意瘮人,像是絕境中擇人而噬的獸,叫衛含章不由坐直了些,正要說話,身後站著的梅姑卻上前一步,警告道:“劉姑娘慎言。”
經過昨日毒蛇一事,梅姑行事更為果敢,幾步走下台階,揚手道:“請回吧,若是叫內侍拖下去,可就真半分臉麵都無了。”
“是我失言,衛姑娘可彆見怪。”劉婉寧麵上已經恢複平靜,她整理好自己的著裝,淺淺一福,道:“今日多有打擾,我這就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