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傷著這姑娘,蕭君湛握住她下巴的手沒用多大力,很輕易的就被掙脫,他輕撚空下來的指腹,似在留戀那細膩的觸感,不發一語。
室內莫名安靜下來。
空氣裡凝聚的氣氛讓衛含章有些不安,她微微掀起了眼皮,卻撞入他垂下來的眼眸裡。
漆黑如墨,眼裡的情緒深不見底,根本沒露出絲毫痕跡,卻叫她心頭猛地一跳,有些驚惶。
察覺小姑娘被自己嚇到,蕭君湛輕輕眨了下眼,麵上很快流露一抹笑意,哄道:“冉冉親我一口,我放你下去,如何?”
親他一口?
衛含章搖頭,正要說話,綠蘭恰好捧著涼茶入內。
她大鬆口氣,低聲道:“先放開我。”
這人極有分寸,他們平日裡再親密,也是單獨相處時。
即便是貼身侍女,也從未見過他們胡鬨。
可這次綠蘭都要走到近前了,握於腰間的手卻絲毫未鬆,反倒勒抱的更緊些。
蕭君湛垂眸望著懷裡的姑娘,連視線都沒偏移,淡聲道:“將門合上,出去。”
聽見‘將門合上’幾個字,衛含章登時就慌了,急忙道:“不許出去!”
聲音之大,叫正有些左右為難的綠蘭被嚇的一顫。
蕭君湛也是怔了怔,靜靜的同她對視幾息,望著她倔強的眸子,他溫聲道:“好姑娘,我究竟哪裡惹你不高興了,你說出來,彆讓我猜。”
貴為天下至尊,本是疏離淡漠的性子,獨獨對你一人溫柔小意,聲音繾綣誘哄,更彆提這人還生了一副清俊至極的相貌。
任哪個小姑娘聽骨頭能不酥?
可衛含章卻絲毫不為所動,她甚至能挑出這人無數缺點。
一把年紀的老男人,朝野上下齊聲盛讚的君子,卻對著小姑娘屢動欲念,之前更是在她還未及笄時便趁著她入睡夜闖她閨房。
不重規矩,明明未成婚,卻總是對她動手動腳,揉揉抱抱。
總愛打著‘情不自禁’的借口親她,還探入衣服裡摸過她。
她再三要求不坐他腿上,想要下去,他卻恍若未聞。
越想越心煩,衛含章眼裡閃過一抹煩躁,直言道:“你能放我下去嗎?尚未成婚,你我這般相處,實在很不像話。”
等了半天,等來她這麼一句話。
“你我如何相處,誰敢說閒話?”蕭君湛眼瞼微垂,遮住自己冰冷的眸色,強行按捺下心頭驟然升起的驚疑和震怒,道:“昨夜不還好好的嗎,你還答應我今日來承明殿,為何食言?”
“是我一夜之間想明白了,我們這樣是不對的,彆人攝於你威嚴,自然不敢說閒話,但錯就是錯,”衛含章再也難以忍受,握住腰間的手,掙紮起來:“讓我下去!”
“一夜之間想明白了?”他似聽見了個笑話,眉眼微微彎起,不再多說,而是側眸望向一旁瑟瑟發抖綠蘭,聲音從未有過的冰冷,道:“出去。”
綠蘭一心為主,見他們這般爭執,遲疑著不肯走,急急跪下,求道:“殿下息怒,我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