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君湛扯下她的手,看了眼好端端的唇瓣,又愛憐的親了親,方才抬眼認真道:“不許胡說八道,便是看在他拚死救了你性命的份上,我也不會殺他。”
衛含章信了,她又安靜下來。
時間悄無聲息流逝,可兩人都知道彼此沒有入睡。
她沒有再趕他出去,任由他輕輕攬著自己的腰。
過了很久,他聽見懷裡姑娘極小的聲音:“她的琴真彈的很好嗎?”
“……”蕭君湛默了默,才平靜下來的心又開始發疼,手下意識握緊她的腰,軟著聲音哄:“是我不對,我混賬。”
“???”衛含章抬起頭:“問你她琴彈的是不是真的好,沒讓你同我道歉。”
“她彈的沒我好,我以後天天給彈給你聽,”說著他突然坐起身,揚聲讓帳外的寧海取琴來。
衛含章被他突如其來的陣仗給驚到了:“你這是做什麼?”
蕭君湛定定的看著她,道:“我隻是心疼。”
他的小姑娘就站在角落裡,看著他讚揚彆的姑娘,他光想想就心疼。
哪怕他知道自己根本沒有聽進去那琴聲,也沒有正眼瞧旁人一眼。
但他還是覺得自己混賬。
他把她欺負哭了,又讓她一個人留在帳內,她哭了小半個時辰他都不知道,還在外飲酒作樂,讚揚向自己獻藝的女子。
放在誰的眼裡,都是涼薄無情的表現吧。
她再任性不懂事移情彆人也好,膽大包天敢同其他男人親吻也罷,他都不該這麼欺負她。
不該這麼傷她的心。
讓著她本來就是他該做的事。
於是,氣壓低沉了幾夜的營帳內,這夜傳出悠揚的琴聲。
太子殿下親自炫技,彈奏了一曲又一曲。
都是情意綿綿的小調,以琴音傳情,哪怕再五大三粗的將士都能聽出裡麵的求歡之意。
衛含章本來確實挺累的,結果越聽越精神,便歪靠在榻上去瞧盤膝坐於琴案旁的男子。
生的清俊高貴,又溫柔多情。
……就是多情。
瞧那時不時遞過來的眼神,哪裡還有對外那淡薄疏離的模樣。
他在努力哄她高興。
哪怕他認為她喜歡的是其他男人,並且同對方有過肌膚之親。
放眼整個大淩王朝,哪怕是鄉野間的農夫,也不能接受自己未婚妻如此作為。
可他接受了。
不但接受,他還唯恐自己讓她不開心了。
衛含章不覺得自己是個心軟的人,就連從小長大的顧昀然,她說放下也就放下了。
可她發現自己很容易對這個男人心軟。
隻是簡單哄兩句,為她彈了幾首曲子罷了,她竟然心軟成一片。
不由自主為他找理由。
這幾天,他其實也不好受吧。
她難過的是他親吻自己表姐,召江知雪入帳伺候,還看見有佳人向他獻媚,心裡不痛快。
可他呢?
他以為她變了心,還跟彆的男人親密過,不再喜歡他。
……她甚至還默認了江知雪去向他邀寵。
她其實也很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