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之溫柔:“我錄音了哦。”
曉美秋也:“……”
他被對方笑的頭皮發麻,勉強扯出了一個不完全的笑容:“啊,沒關係,畢竟已經比我想的要……我還以為知道這些的諸伏同學你會氣到發瘋來著。”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坦然的麵對自己的信息泄露到這樣的地步嘛。
“因為我們也私下調查你了,從鬼塚教官那裡。”諸伏景光和善道:“可以算兩清吧?”
曉美秋也:“呃,也不是不行——”
“啊,不行,仔細一想我果然還是非常的生氣。”諸伏景光核善道:“你從幾年前就開始關注我,卻直到現在還在喊我‘諸伏同學’?可以告訴我原因嗎曉美桑?這對我真的很重要。”
曉美秋也:“…………”
“你的重點是這個嗎,hiro?!”降穀零大驚失色:“作為受害者是不是太容易說話了一點?至少讓他土下座給你道歉吧!”
作為受害者的諸伏景光——當然非常的生氣,不管是誰都無法忍受在不知情的時候渾身赤/裸的呈現在某人的眼前,他通過萩原研二的手機知曉這件事的時候,伴隨著怒火的還有控製不住的恐慌;他也曾享受過信賴的同期提供的技術支持,可一旦對方將這些手段用在自己身上,成為自己的對立方……就太過恐怖了。
在諸伏景光的預想中,他將在這次麵談上質問、發火、而後與曉美秋也決裂,可真當他注視著曉美秋也那雙清澈的金瞳時,他卻不由自主的軟化態度,開始猶豫。
為什麼吃了這麼多苦、做出這種惡劣事情的曉美秋也能有這樣清澈的眼睛?
好奇。
“曉美,你憧憬的人是我還是zero?”依舊注視著曉美秋也的雙眼,諸伏景光放輕了聲音肯定道:“嗯……看來沒有意料外的答案了,是我啊。”
“為什麼會是我呢?”
好奇。
“你想要退學是因為已經找到了答案,還是因為失去了尋找答案的必要?”
這個,也很好奇。
在諸伏景光溫柔到不似逼問的逼問中,垂眸盯著桌麵的曉美秋也調動起畢生的勇氣,認真的回應道:“已經找到了。”
認清了你與我之間本質上的不同,我無法、也不夠資格祈求你走下台階與我成為“家人”,我決定清退那些對你惡意的渴盼,踏上自己應得的孤獨旅途。
承認自己的卑劣、接受自己的卑劣,這樣做的曉美秋也在麵對諸伏景光時,也能有勇氣向他訴說一切,他冷靜到好似旁觀者一般將自己的心路曆程剖切為幾個階段展示給眾人看,用幾乎是站立在答辯場上的態度為他們解讀“曉美秋也”深淵般的執念。
他清醒且殘忍的分解自己:“在看到諸伏同學家的事情後,我認為失去了至親的他有概率會因為失去的痛苦也產生對家人的執念。”
他冷漠且深刻的解讀自己:“在外守一出現之前,我對諸伏同學隻保持著關注的態度,好奇他為何不崩潰、以及他還能繼續保持這樣的穩定多久;在外守一出現時,我意識到這或許是最好的機會,一個在關鍵時刻能伸手將諸伏同學推下去……的機會。”
最後,他審判自己:“在諸伏同學知曉了一切後卻依舊選擇由法律審判外守一的那一刻,我最後判斷他不是能被我‘推下去’的存在,於是,我放棄了。”
這一番剖白的信息量大到聽的眾人臉色發白,降穀零更是怒火中燒的拍案而起,若不是被諸伏景光眼疾手快的攔了一下,他恐怕已經一拳砸在了曉美秋也的臉上。
“你又懂hiro什麼!”他厲聲道:“‘穩定’?既然你查到過hiro的心理診斷書,那你一定知道他患過失語症吧?!你知道他曾經掙紮過嗎,你怎麼敢——”
曉美秋也麵對鼻尖握緊的拳,仍冷靜道:“正因為我知道,所以我選擇了他作為‘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