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殉、職。
萩原研二殉職了。
萩原研二,殉職了。
殉職?萩原研二?那個穿著防爆服衝他笑著比V的、自信隻要三分鐘就能拆除雷/管男土的要死的炸彈的萩原研二,你說他殉職了?
“這可不好笑,前輩,我會生氣的。”
曉美秋也輕聲呢喃道:“……等等我,我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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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防車、救護車、警車,不同的警笛聲混雜在同一片空間裡。
曉美秋也站在爆炸後的樓層廢墟中,和他曾在警校時期看到的教案圖片不同,沒有不堪入目的血肉漿糊、殘肢斷臂,充斥著灰土和未散去銷煙味的此地一片死寂,有風從被炸開的牆壁洞口處吹進來,撩著他的發絲輕輕舞動。
在貼臉程度的距離吃下能炸穿整個房間的爆炸——當然了,萩原研二不會有屍體,沒有穿防護服且直麵高溫的他會血液蒸發、骨骼粉碎、肌肉融化,這是從學校就能學到的基礎知識。
曉美秋也趕到時,除了帶著口罩調查取證的警員在忙碌著穿梭在現場,當然還有另一人的身影——抱著頭蹲坐在角落裡的鬆田陣平渾身縈繞著肉眼可見的頹喪氣息,遠遠望過去一眼的曉美秋也看不見他的表情,於是他慢慢的走過去,慢慢的抱著膝蓋坐在了鬆田陣平的身邊。
勉強維持著一線理智的曉美秋也並沒有選擇找鬆田陣平了解情況,在進入淺井公寓前,他抓著門口路過的某位爆處班成員,從對方嘴裡獲取了很重要的信息——原本已經停掉的炸彈突然再次啟動,放鬆警惕脫下防爆服的萩原研二逆著人群撲向炸彈,而後徹底泯滅在火焰裡。
“萩原隊長讓我們快跑,他自己卻……”那名臉上劃著一道猙獰裂口的爆處班成員紅著眼:“對不起,曉美警察官,我們……”
有什麼對不起的呢,曉美秋也想,說對不起的該是自己才對吧。
坐在鬆田陣平的身邊,他的神情恍惚、聲音細如蚊鳴:“水銀柱、顯示屏、遙控操縱爆破……這不是普通的硝酸銨炸彈能有的配置,明明我確認過三次、還是四次,田代忠利沒有購買過特殊物品的記錄,他的銀行卡開支記錄、網購記錄、沿途便利店購物記錄都沒有。”
所以,有人用麵對麵現金交易的形式,為田代忠利提供了幫助。
“專門將已經停止的炸彈再次啟動,殺戮意向很明確,選擇鬨市區的高級公寓,是料定警視廳一定會在第一時間出警,同樣的,爆處班也一定會參與,在首輪搜查中不引爆炸彈,專門在排爆時用耍人的手段引爆,這是一場針對爆處班的作案。”
所以,田代忠利的目的性非常明確,他就是要殺警察、或者說,殺爆處班的警察。
“昨晚的行動毫無所獲,我被拖著浪費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田代忠利在上午選擇動手,因為他知道熬了大通宵的我一定在休整狀態。”
所以,有人替田代忠利鬨出動靜消耗了他的時間和精力,為了讓他在這個事件中徹底缺席。
“當初將田代忠利扭送的,是研二,沒錯吧……嗯,沒錯。”
所以,田代忠利的最佳目標,或許真的是萩原研二。
所以,有人協助他逃跑、協助他製造假消息做煙霧彈、協助他鬨出動靜聲東擊西,協助他一步步的引爆處班出手,隻是為了確保他能在11月7日這一天穩妥的、盛大的,將萩原研二殺死;這個人能拿到萩原研二情報,能獲取爆處班近期的人員動向,他清楚交番所秘密行動的時間,這位幕後人甚至在整場布局中透出著一種自信——自信去排爆的一定是萩原研二,田代忠利一定能如願以償。
這個人,恐怕就在警視廳。
因為他在警視廳,他才會知道雷/管事件時扭送田代忠利的人是萩原研二,插手的人是曉美秋也,他知道該鎖定誰、該調開誰;因為他在警視廳,他才能輕鬆的幫助田代忠利逃出拘留所,並在悄無聲息的提供違禁品給他的同時,替他作完了整個劇本。
曉美秋也晃了晃身子,在想清這一切後,他的臉色在刹那間變得慘白。
如果當初他沒有插手,爆處班因為沒辦法定位到報警人而選擇收隊,田代忠利就不會被得到情報的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帶隊逮捕,萩原研二不會是將田代忠利扭送的人,倍感失去了尊嚴的田代忠利就不會因此恨他入骨,那麼,隨便他做的炸彈會炸死誰,反正不會是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