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尋:“……”
這個話題的跨度似乎有點大。
……
這頓晚餐沒能進行下去。
紀尋中途接到一個電話,說是家裡的機器人出了問題,一定要趕回去進行修理。
秋風明知道他是在找借口——機器人壞了先關掉不行嗎?非得當場維修?
但她也不好多說什麼,隻能讓人先回去。
初步接觸下來,秋風覺得,紀尋已經比裴煜和程逢好得多了。
他看上去並不自卑,也沒對生活厭倦,非常的認真負責,氣場也強,足夠禁欲,在他的專業領域也足夠強大,外表更是毫無缺陷。
身價、地位、性格、臉和身材——沒有一項有問題啊。
為什麼會比不過男主?
秋風的這個疑問,在當天晚上,就被強大的原著劇情給破解了。
傅雲軒家裡舉辦了一場遊艇晚宴,慶祝他的二十九歲生日。
——遊艇晚宴。
能玩兒遊艇的都已經不是簡單的“有錢人”。遊艇這東西寸土寸金,沒什麼特彆實際的作用,純粹是富豪們用來炫耀和攀比的玩具。
跟這樣的霸總男主比,紀教授確實算不上有錢。
這場晚宴邀請了很多人,其中也包括秋家。
此時的傅雲軒已經知道了當初的事情是場誤會,他悔恨不已,每天都在打聽秋白的消息,整個人都憔悴了。
傅老爺子舍不得自家兒子,主要也是不想傅家絕後,乾脆就借著這個機會,表麵上是生日宴會,背地裡是在給他兒子相親。
說是相親,男人就他一個,各家小姐請了一大堆——這分明就是在選妃了。
也就狗血言情裡會出現這種場麵。
作為秋白的姐姐,“秋楓”和秋白長得幾乎一樣,也願意搭上傅雲軒做傅家的女主人。
傅老爺子自然也邀請了她。
在傅老爺子的計劃中,要是傅雲軒對秋楓動了心,那他們就會宣稱秋楓是秋白,去國外隻是學習深造,回來就跟傅雲軒和好——不然連娶姐妹兩個,說出去不大好聽。
這些事情,身為男主的傅雲軒是不知道的。
他對自己的生活不太上心,每天最關心的事情不過是找到秋白。
然後捏住她的下巴,掐住她的腰,惡狠狠地逼迫她:“女人,回到我的身邊來!”
霸總至死也要保持氣場。
長篇絕對不允許這種劇情,這麼快速地發生。至少也要拖上五萬字才可以有眉目。
所以“秋楓”作為女配,在這場宴會裡做出了一次助攻。
兩個小男孩為了一睹自己親爹的尊榮,找了乾爹紀尋幫忙,弄到了遊艇宴會的招待券。
而女主發現自家兒子沒了,也急得不行,生怕兩個孩子被傅雲軒給逮回去——於是她托自己以前的姐妹,也幫忙把她弄了進去。
接下來的狗血劇情就非常順理成章。
“秋楓”給傅雲軒下藥,傅雲軒神誌不清,摸到了秋白的房間裡。
當天晚上,宴會的主人公缺席。“秋楓”知道當晚發生的一切,但她不想讓他們接著這個機會複合,於是隱瞞真相,自己頂替秋白躺在了傅雲軒身邊。
對他說,你昨晚喝多了,把我給當成秋白了耶。
而“遍體鱗傷”的秋白,在這個時候,被紀尋撿了回去……
行吧。
劇情怎麼發展不重要,反正遇上她,任何劇情都不會照常發展。
沒幾天,就是遊艇晚宴開始的時間。
即使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在登上遊艇之前,秋風還是受到了驚嚇——
這根本不是遊艇,這已經是遊輪了吧!
整個遊艇接近一百米長,一眼望過去,就是個驚人的龐然大物。
秋風今天穿了條一字肩的淺藍色的長裙,腰被勒得很細,腰線分明,長發晚起,露出纖細好看的脖頸,筆直的鎖骨,和圓潤雪白的肩膀。
耳邊有一縷碎發落下來,在鎖骨上掃來掃去,非常調皮。
秋風單手挽著碎發,另一隻手搭上侍者的手,邁步踏上遊輪。
作為這次晚宴的主人,傅雲軒完全沒有站起來迎客,而是非常大牌地坐在甲板的長椅上,手裡搖著漂亮的玻璃酒杯,麵無表情地看著入口處。
他的眼神在看見秋風時瞬間有了變化。
但這變化也隻是短暫的數秒——
“秋楓”並不是他的秋白,哪怕兩個人長得再像,他也能夠一眼認出來。
秋風也沒看他。
有侍者過來道歉,說傅少今天身體不適,不方便待客,希望客人見諒。
秋風大方地笑了笑,表達自己並不介意。
在劇情的不可抗力下,“身體不適”的傅少喝完杯中的紅酒,就露出一個不屑的神情,表達了他覺得無趣的心理。
然後轉身,回到了船艙內。
接下來沒多久,就是兩個小正太和紀尋登船的時間。
秋風避開人群,找了個沒什麼人的地方坐下,安靜地等待劇情把她的男人送過來。
過了摸約十分鐘。
紀尋沒出現,另一個讓人頭疼的角色倒是出現了。
秋風無聊地摸著指甲上的碎鑽,忽然覺得眼前一暗,有個人站在了她的麵前。
她一抬眼,看見一位嘴角掛著輕佻笑容的公子哥。
對方穿著棕紅色的西裝,內裡是黑色的襯衫,沒係領帶,領口解開兩顆扣子,整個人和他的表情一樣輕佻。
他看著秋風,開口道:“秋大小姐今天真漂亮,晚上賞光跳第一支舞,嗯?”
雖然結尾是疑問的上揚,語氣裡卻沒有半點詢問的意思,幾乎就是個命令句。
秋風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這位臉上寫著“我是炮灰”四個字的男人是誰。
這人叫羅銘遠,“秋楓”給傅雲軒的那包藥就是他提供的。
“秋楓”以前總跟狐朋狗友出去喝酒,雖然沒有亂七八糟的x生活,但認識了很多亂七八糟的人。
她在圈子裡是出了名的眼高於頂,不少人表麵上跟她交朋友,背地裡其實隻想找機會糟蹋她。
這位羅銘遠就是其中一個。
不過“秋楓”在不懟原女主的時候還是挺精的,想糟蹋她的人一個都沒得手。羅銘遠準備給她的“藥酒”,也被她輾轉交到了傅雲軒的手裡。
因為羅銘遠隻是個活了幾萬字的小炮灰,他的下場秋風一點兒都想不起來了……
“不好意思。”秋風說,“今天頭疼,不跳舞。”
羅銘遠揚眉道:“說不定跳完,頭疼就好了呢。”
什麼直男邏輯?
秋風心不在焉道:“說錯了,腳疼,跳不了。”
羅銘遠:“……”
“秋大小姐。”羅銘遠俯身貼近她,壓低了聲音,“叫你一聲大小姐,真當自己有多高貴?你們秋家沒了傅少,算什麼玩意兒?”
他抬起身,滿意地看到秋風變了臉色,慢悠悠道:“待會兒去房間裡,爺給你治治腳疼的毛病。”
秋風沒顧得上搭理他。
——因為她看見紀尋來了。
紀尋今天穿了一身藏藍色的西裝,內裡是白色的襯衫,扣子規規矩矩地扣到了最上麵,領帶紮得整整齊齊。外套沒扣,露出裡麵扣緊的馬甲。
他大概是帶了隱形眼鏡,深色的眼瞳顯得比平常水潤,睫毛烏黑卷翹,濃密得像是畫了眼線。
他抿著唇,看上去沒什麼表情,目光甚至沒有瞥到她們這裡來。
有個小男孩拽著他的手指,急匆匆地想要把他往船艙裡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