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那點不好的預感一直盤旋在心頭。
可時間總不會因為她沒想清楚某些事情就按下暫停鍵, 所有人都被時間推著往前走,無一例外。
哦, 或許有些例外。
某些人恨不得自己能拖著時間一起往前飛奔。
比如, 已經完成了設計稿的某個家夥。
在秋風因為心裡那點不對勁的地方而減緩腳步時,靈感充沛的蕭某人一路領跑,提前三天交上了他的全部設計稿, 最終完整版。
從事設計行業的人大概都知道, 一般“最終完整版”隻是設計師自己那邊完全過關的版本, 交給上麵以後還要再修改不知多少次。
很快蕭凜那邊又出爐了“最終完整版·改一”。
秋風還在那邊慢吞吞地生產第一版完成稿。
她自然知道自己的進度已經慢了, 可那種卡在某個環節的感覺不僅圍繞著她的生活,還蓋滿了她的畫紙。
——也許是因為接連看過兩場畫展。
服裝設計和畫畫肯定不一樣,可藝術領域的某些感受始終是相同的。
在見識過那麼多令人震撼的精彩畫作之後, 秋風總覺得自己的設計圖非常乏善可陳。
原來覺得驚為天人的小細節,這會兒拿出來再看,也覺得一般般了。
……比市麵上的那些垃圾是好點兒。
秋風跟老大抱怨這件事, 老大卻是用理所當然的喻棲反問:“我們做衣服, 他們做藝術品,有什麼聯係?”
秋風:“……啊。”
把自己設計的衣服和藝術品做對比, 似乎是有那麼一點兒狂妄自大了。
秋風大清早就起床, 抱著設計圖又糾結了一上午。
天氣逐漸轉熱, 酷暑逼近。
這種豔陽高照的天氣裡睡個又懶又長的午覺最舒服了,秋風抱著速寫本直打盹。
陸年打電話給她的時候,她還是這幅昏昏欲睡的樣子。
秋風接起電話,迷迷瞪瞪開口道:“年年啊, 有事嗎?”
陸年的情緒比之前更穩定了,秋風聽見他的低笑,像貼著耳邊發出的氣息,吹得她耳根酥麻:“沒事。”
秋風揉揉眼睛:“沒事?”
“嗯。”陸年道,“你如果也沒事,出來逛逛?”
秋風看了眼手中改了一半的稿子,果斷把速寫本合上:“我也沒事。”
陸年雖然沒說,但秋風已經對他足夠了解,猜也猜得出他是想先把病治好,再跟她好好地在一起。
這方麵他好像有點完美主義發作的感覺。
秋風並不介意他的狀態,她願意陪著他慢慢調整。
但也沒有逼他。
有句話說得好——光速接近你的人也會光速離開你。
倒不是說那些閃婚閃戀的鐵定沒有好下場,隻是感情這方麵的事情,慢慢來也沒什麼不好。
秋風收拾好,出門之前還不忘拿了本小點兒的速寫本塞進包裡,以防到時候突然有什麼靈感冒出來來不及記。
有些人表麵上瀟灑,實際上出門約會都不忘記工作。
等秋風匆忙出門,陸年已經站在門口等她了。
門外天氣晴朗萬裡無雲,烈日宣告著盛夏的來臨。
而陸年還規規矩矩地穿著一身白襯衫,隻解開了第一顆扣子,露出修長好看的脖頸。
秋風走到他身邊,動作自然地摟住他的脖子,仰頭把吻落在他的頸側。
“哦我的小寶貝。”秋風輕輕咬了下他的脖子,“我的靈感噴泉為你打開。”
陸年低低地笑道:“嗯?”
眼看著秋風有不少抱怨要講,陸年按了下身後的車門:“上車再說。”
那模樣像是生怕秋風被烈日給曬化了。
秋風點頭應道:“好。”
陸年為秋風打開車門,紳士地用手護住。
這個動作讓他的袖口下滑,露出手腕上精致好看的腕表。
秋風仰著頭親了下他的手腕,在陸年反應過來之前笑著鑽進了車子裡。
陸年跟在她後麵鑽進去。
他靠得太近,秋風下意識地眯起了眼睛,仿佛他的吻下一秒就要落在她唇上。
然而這人隻是伸手把安全帶給拉了下來。
安全帶“哢噠”一聲扣上的時候,秋風看見他眼睛裡的笑意,簡直就像是在嘲笑她這麼快就束手就擒一樣。
在秋風惱羞成怒之前,陸年又低下頭,乖乖地把吻落下來。
陸年沒關車門,熱氣從外麵滾進車子裡,烘得人心情煩躁。一片燥熱之中,秋風的好勝心也被挑了起來,原本簡單的吻逐漸變得激烈。
結果還是秋風率先推著陸年的肩膀喊了停。
她扯了扯胸前的安全帶,苦著臉抱怨道:“動作一大就勒胸,我不喜歡。”
陸年垂下眼,被秋風一巴掌擋住目光:“往哪看呢!”
摸都摸了,還不準看?
陸年沒把這話說出口,隻是拉下秋風的手腕,在她的掌心也落了個吻。
隨後轉身去了駕駛座。
兩個人在這個世界還是第一次正式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