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家(10)(1 / 2)

陸年回家時,秋風正坐在一樓客廳的沙發上等他。

他還在門口換鞋, 遠遠地就看見秋風手裡拿著一幅畫, 乍看還以為是秋風自己畫了什麼。

陸年一邊往裡走, 一邊隨口問道:“畫了什麼?”

“不是我畫的。”秋風看向他,“是你畫的。”

陸年的腳步頓住。

他似乎是花了好一會兒才消化眼前的場景,臉上的逐漸消失。

秋風把畫放下,表情沒什麼變化:“這是怎麼回事?”

陸年苦笑道:“本來準備跟你解釋的,沒想到被你先發現了這個。”

秋風:“嗯?”

“我之前問你的問題, 不是假設。”陸年說, “我們不能再離開這裡了。”

秋風瞪大眼睛看著他, 同時在內心呼叫了一聲104。

104像不幸患上老年癡呆的係統,很久以後才有了反應,回答的語速也很緩慢,隻是語氣依舊活躍:“I\m here~”

秋風:“……我是不是沒有下一個世界了?”

“噢,我的宿主。”104突然翻譯腔,“沒必要用這種患上絕症的小可憐語氣。相信我,您會在您原本的世界過得很好。”

秋風:“這就是我原本的世界?”

104:“噢我的宿主, 您沒有發現嗎?”

秋風:“……”

“我親愛的宿主。”104說, “您的靈魂從這裡出發,也在這裡歸來。按照這種說法, 這確實是您的世界, 我的宿主。”

秋風:“你為什麼突然翻譯腔?”

104:“因為離開您之後,我將會帶領新的宿主去往西方名著世界,正在提前適應。”

秋風:“……”

104:“恭喜您, 馬上就要擺脫我啦!”

秋風:“……”

我看你這語氣不像是恭喜我,倒像是恭喜你自己的。

她抬頭看了眼陸年:“現在事情很多,我腦子很亂。”

陸年朝她邁進一步:“秋——”

“我們先來理一理。”秋風打斷他,“按時間線,從這個開始說吧。”

她拍了拍手裡的畫。

陸年的動作停頓下來,秋風朝著自己對麵的座位抬了下下巴:“彆緊張,坐。”

陸年:“……”

他深吸一口氣,徑直走到秋風身邊坐下了。

秋風耐心地等他開口。

“你肯定不記得了……”他垂眼看著秋風手裡的話,“高中的時候,我跟你是同學。”

秋風怔住:“啊?”

說實話,她的記憶現在一片模糊,以前的事情也是提到了才會零星想起來那麼一點兒。

陸年耐心地,把高中的時候發生的事情,一字一句地說給她聽。

他說得很慢,又很溫和,像是整個人沉浸在了那段記憶裡,目光裡滿滿的都是懷念。

秋風去報藝術班,完全是心血來潮。

當時已經是高二的下半學期,分班已經進入了尾聲,老師們都在辦公室裡勸一些成績不好的人想開點去學藝術,也勸一些成績很好的人彆想不開去學藝術。

陸年就是在那個時候遇見秋風的。

他去辦公室交作業本,秋風站在辦公桌前麵,抬頭看著比她高出一個頭的班主任。

秋風背著手,看上去特彆乖巧,臉上還掛著點笑,簡直像是在討好和示弱。

結果話一出口全是刺:“老師我現在滿腦子都是成為大藝術家的念頭,你再跟我這麼吵架摔東西走人,我怕我忍不住掏出美工刀在辦公室割下耳朵血濺當場。”

班主任:“……”

秋風說完話還眨了眨眼,像是在詢問班主任能不能放過她。

或者放過她的耳朵。

班主任也顧不上生氣,非常疲憊地揮揮手示意秋風可以滾蛋了。

秋風麻利地滾了。

本來陸年也沒特彆往心裡去。

結果他後來留下來幫他的老師記錄月考分數,不小心瞥見秋風班主任的電腦。

那位班主任居然在搜梵高割耳朵的事情。

原來梵高是跟另一位藝術家有了激烈的爭吵,另一位大怒而去,梵高才情緒激動控製不住,割下了自己的耳朵。

陸年:“……”

不知道說什麼,就覺得那小姑娘腦子挺快的。

再後來。

陸年跟秋風坐在了一個班裡。

秋風的朋友很多,男生女生都有不少。她似乎天生就有這樣的能力,可以迅速跟同學們打成一片。

她對女孩子特彆偏心。

美術班每天都要畫不少速寫,因為數量太大,有一部分被老師收上去之後隻能壓箱底,根本來不及批閱。

有女生偷懶不做作業,秋風就會偷偷抽一兩張老師還沒看過的作業塞給她們。

男孩子就沒有這種優待了,每一個都必須乖乖畫畫。

神奇的是根本沒有男孩子會生她的氣,大家都嘻嘻哈哈地跟她鬨著玩兒,被她罵了也很高興,還有人故意不交作業惹她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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