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她一點也不需要?他。
隻要?等到元月十五,她就能脫身,從此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了。
她拒絕之意明?顯,薑雲琛隻得作罷,熄滅剩餘的燈燭,躺在矮榻上。
枕頭和衾被柔軟舒適,似乎還?帶著清甜的香氣,他安然合上眼睛,忽然想起什?麼:“明?日陪你回門,我穿什?麼顏色比較好看?”
“隨意。”趙晏嗓音慵懶,漫不經心道?,“你穿什?麼關我何?事?我又不是陸公公,還?得管你衣食住行?”
“怎麼不關你事?”薑雲琛有理?有據,“我是你夫君,不能落你麵子?。”
“隻是名義上、暫時的而已。”趙晏毫不留情地戳破,頓了頓,“當著燕國公府上下的麵,我無法?直接表現出?‘一點也不願嫁給你’的樣子?,事先知會你一聲,到時候你切莫想歪。”
薑雲琛:“……”
剛才的溫情脈脈果然是錯覺。
但他卻心滿意足,她肯假以辭色,於他已是意外之喜。
他說那些話時,原本以為她會充耳不聞,可他壓抑許久,實在想講出?來,哪怕無人回應。
豈料她非但聽得認真,還?耐心與他講了那麼多?。
縱然道?理?人儘皆知,他從小?接受皇室教育,遍覽群書、博古通今,斷不會因此鑽牛角尖,但自?行想通、再強迫自?己?接受,與有人分擔、被人開解的滋味簡直天差
地彆。
趙晏聰慧豁達,少時與他策論學問,經常會有讓夫子?都刮目相看的觀點。
可他卻從未與她談過私事,更遑論剖白心跡,在他看來,這無異於自?揭短處。
而現在,他認定了她是此生獨一無二的那個人,甘願把自?己?不為人知的一麵展現給她。
儘管他在她心目中並無同樣的位置,但她卻給予了作為友人的理?解與寬容。
他一直覺得趙晏很好。
她確實很好,比他認為的還?要?好。
雖然她選擇性失聰,對他的真情流露置若罔聞,但他渾不在意。
心底突然生出?一個前所未有的念頭,想要?儘己?所能地待她,不計任何?回報。
感情這件事,本就是得之我幸,失之……
算了,等到失的那天再說。
至於西域發生的事,可疑之處眾多?,趙晏記不得也無妨,他在那邊留了後手,等到元月,各國進京朝貢,安西都護府的人也會前來給他一個答複。
意識漸漸消散,時隔數日,他終於能夠安寢。
但在墜入夢境之前,心中沒由來地冒出?一個疑問。聽趙晏的意思,她在燕國公府須得與他演戲,可她既然能在母親麵前坦然陳詞、請求和離,為何?在自?家親眷麵前反而要?遮遮掩掩?
他先前對她的了解果然隻是冰山一角。
這次機會難得,他必須牢牢把握,將過往的欠缺逐一補償。
那廂,趙晏卻還?沒有睡著。
她極儘所能地搜尋記憶,可惜依舊是徒勞。
腦中一片混沌,甚至她的救命恩人都漸漸模糊了。
不行,她絕不能將他遺忘。
如果連她都不記得他,還?有誰能作為他來過這個世間、曾經存在的證明??
她怔怔地想著,突然間,一道?微光閃過,仿佛黑暗裡燃起一絲希望。
——趙宏。
弟弟隨她一路去往西州,被她打暈留在安西都護府,後來又答應她的請求,帶著奄奄一息的她歸家。
他見?過那個人,也應當還?記得她與同伴們的行刺計劃。
隻是從西州回來之後,趙宏守口如瓶,再也沒提過那段經曆。
她知他好心,明?白他是怕她難過,可現在,聽罷薑雲琛所言,當年的事情似乎另有蹊蹺,火/藥、爆炸、或許還?有內鬼……一切並沒有結束,她必須問個究竟。
她深吸口氣,平複心緒,緩緩合上了雙眼。
明?日,一切便可揭曉了。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今天短小了,家裡人過生日,一整天都在外麵,這章還是用手機碼的orz
回門是個重要劇情,下章粗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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