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湛無聲翹了翹唇, 目光柔和地看她。
向月明眨眼,笑盈盈說:“怎麼了?”
“沒事。”程湛莞爾:“挺好的。”
向月明:“……”
她沒太懂他這個挺好的是什麼意思,但看程湛的小表情, 應該是對她剛剛說的話非常滿意。
向月明輕笑了聲, 看他:“我這邊還要等都導演點評一下,你等我會。”
“好。”
程湛從不拒絕等她:“多久都行, 不著急。”
“嗯嗯。”
向月明也沒和他在劇組多膩歪, 說了兩句便往導演那邊跑。她更想早點把劇組的工作做完,和程湛去周邊轉轉,過二人世界。
導演好笑看她:“剛剛的沒問題,不用補鏡頭。”
聞言, 向月明眼睛亮了亮,瞪大問:“真的?”
導演:“對自己沒信心還是不相信我?”
向月明撲哧一笑, 解釋說:“那當然是對自己沒信心,剛剛那場戲比較難,我怕我情緒表現的不是很好。”
導演“嗯”了聲, 安慰她:“非常好, 不用擔心太多。”
他含笑解釋:“你現在拍戲,已經能駕輕就熟的運用你的情緒了。知道什麼時候該哭什麼時候該笑, 眼睛裡的情緒也多了很多。”
向月明彎了彎唇,“謝謝導演。”
沒有人不喜歡被誇,她也一樣。而且她還非常喜歡被誇。
怎麼說呢, 有人誇,她會更有乾勁地去進步。
導演和過來的程湛打招呼, 笑著說:“程總。”
程湛頷首:“辛苦。”
導演莞爾:“要不是我們這地方太遠, 您也不用跑這麼遠。”
程湛很淺很淺地笑了下,低聲道:“我的榮幸。”
導演含笑看著兩人, 指了指說:“給你照顧好了小月兒,今天她沒戲了,允許你把我們劇組的女演員給帶走。”
程湛笑著點了點頭:“好。”
兩人和工作人員打了招呼,等向月明換了衣服後,直接就走了。
程湛看她急忙忙模樣,覺得好笑:“不卸妝了?”
向月明“啊”了聲,摸了摸自己的臉:“我現在的妝很難看?”
程湛瞅了眼,默了默搖頭:“不是。”
向月明用眼神詢問“那是什麼”,她瞪大眼睛看著程湛。
程湛抬手,輕擦了擦她臉頰上的粉,忍笑說:“有點脫妝。”
“……”
兩人無聲對視片刻,向月明突然甩開他的手往另一邊走。
程湛忍笑,一把將人拉了回來:“回酒店再卸。”
“那你給我拿個口罩。”
“不要緊。”程湛笑著解釋:“就一點點。”
向月明才不信他,她睇他眼,小心翼翼道:“那對你來說不要緊,對我來說很要緊,萬一外麵有我的粉絲怎麼辦,那我這模樣不是要被拍被傳開了?”
程湛:“……”
他不忍心打擊自己的小嬌妻,這荒山野嶺的,粉絲能過來也是真的真愛了。
更何況就算是來了,也不定能拍到她。
向月明從小包裡掏出鏡子,暫時把脫妝的粉給壓了回去,這才作罷。
“走了。”
程湛笑,把她頭發撩在耳後,“好。”
兩人在大家注視下離開。
一走,劇組便熱鬨了。
“程總又來看向老師了。”
“嗚嗚嗚他們已經結婚好幾個月了吧,為什麼還這麼甜啊。”
“人家這算是新婚呢,怎麼不可以甜了。”
“羨慕向老師,程總看她的眼睛滿滿都是愛。”
“是吧,我好好奇他們什麼時候辦婚禮啊,我迫不及待想看新聞了。”
……
向月明並不知道工作人員這麼關心他們這件私事。程湛一來,她基本上就不怎麼看手機,也不怎麼關心其他人其他事了。
酒店距離拍攝場地稍稍有點遠,開車也要一個小時左右,而且山路不好開,略顯崎嶇。
司機還在外麵等兩人,向月明和司機打了招呼,跟著程湛上車。
“你這次過來待幾天?”
程湛側目看她,頓了下說:“瘦了。”
向月明眨眼:“跟你說認真的呢,待幾天。”
程湛失笑:“明天要走。”
“這麼快啊。”向月明愣怔幾秒,有些不舍:“這是不是太快了點?”
程湛“嗯”了聲,捏了捏她手心:“是有點,公司最近忙。”
向月明了然,靠在他肩膀上蹭了蹭,閉著眼睛說:“那我們先回酒店休息會,晚上出來吃飯。”
“好。”
程湛扶了扶她的小腦袋,低低一笑說:“這是怎麼了?”
“沒呢。”
向月明抬眸看他,蹭在他肩膀上,想了想說:“我在反省自己。”
“嗯?”
向月明不知道該怎麼說。
她突然發現,讓程湛一直來回往自己這兒跑,好像也不是辦法。程湛不覺得辛苦,但她覺得。
她有時候會想,自己是不是真對他們這個家庭有點不負責,無論什麼事,都是讓程湛去協商去妥協,而不是她。
兩人結婚了,雖說事業很重要,但有時候也要留時間給家庭。
想著,向月明閉著眼說:“我下次,爭取不接要來山裡的戲了。”
程湛笑:“喜歡就接,沒有關係。”
“那不行。”向月明眉眼彎彎看他,輕聲說:“我舍不得讓你總是在飛機上睡覺。”
她抓住程湛的手,輕聲說:“你對我妥協太多了,我也得付出才行。”
感情都是平等的,一味地付出會讓人疲倦。她很早時候就明白這個道理。現在在程湛的縱容下,變得越發任性,但向月明還是能找到方向,及時止損。
在這一點上,她還挺有自己想法的。
程湛哭笑不得,淺聲說:“不需要這樣平衡。”
向月明傲嬌偏頭:“嗯,反正我決定了,大城市的戲也有我喜歡的。”
程湛拍了拍她腦袋,倒是不再多說。她喜歡就行,在工作方麵,程湛向來不多乾涉。
“這部戲還有多久殺青?”
“一個多月吧。”
向月明側目看他:“順利的話。”
不順利的話,再拍兩個月也有可能。
程湛頷首:“嗯,那不著急。”
向月明好笑看他,戳了戳他臉頰:“你不打算跟我說?”
“說什麼?”
“媽都告訴我了,她讓你跟我說的事。”
程湛:“……”
向月明失笑:“帶了嗎?”
“嗯。”程湛看她:“想好了?”向月明愣了下,哭笑不得看他:“這種還需要考慮什麼嗎?”
他們倆在說婚禮的事。
其實從領證後,趙明卉就在忙這件事,隻不過向月明和程湛都太忙了,時間很難調出來,所以大多數的事情便交給了趙明卉。
加上兩人時間調配很難,也沒定一個確定時間,隻說讓趙明卉先幫忙看著,有合適的先選出來給兩人看,時間再說。
向月明對辦婚禮這種事,不能說沒有期待。她期待還很高,隻不過目前為止,也確確實實沒找到自己喜歡的地方。
她對婚禮地方,不是很挑剔。就覺得都還好,沒有特彆偏愛,也沒有說不愛。
拖著拖著,趙明卉看她對之前的方案都不是很感興趣,默默地又在給她找。
其實向月明覺得,喜歡的就行了,不用特彆偏愛,但趙明卉覺得不行,這是向月明第一次結婚,且這一輩子就這一次,一定要找到她最滿意的才行。
而程湛,自然是支持趙明卉的,就是多折騰一下,沒太大問題。
……
向月明想著,看著他笑:“我和你領證,思考了一年。都領證了,婚禮就沒什麼可糾結了。”
程湛挑眉:“這怎麼聽著有點心不甘情不願?”
向月明睇他:“這是你的錯覺。”
她抬頭看向窗外,把外麵的風景都收入眼底,輕聲說:“我很期待。”
甚至於,從現在就開始緊張了。
程湛笑:“媽說你看了照片覺得喜歡,但具體的你沒看,先看了再說。”
“好。”
前兩天,趙明卉又看到了一個不錯的婚禮策劃案,特意發給向月明看了。
是在沙漠裡的,夜間還有很多星空遍布。就一下子,戳中了向月明的那點偏好,她瞬間便喜歡上了。
隻不過沙漠辦婚禮,會比想象中更複雜更難。
窗外的景色好,山區拍戲就這點。全天然的風景,空氣清新,所有的一切,都比人工的更自然,更讓人覺得舒服。
向月明窩在程湛懷裡,和他眺望著窗外。
“有沒有覺得,葉子開始慢慢變黃了?”
進入深秋了,這邊的綠葉開始變黃,隨著風吹拂,枯黃落葉墜下,像一道風景線。
程湛“嗯”了聲,低聲道:“有。”
他低頭,蹭了蹭她鼻尖:“先休息會,還有大半個小時。”
“好。”
向月明閉著眼,靠在他懷裡睡覺。
說不上什麼原因,隻要有程湛在,她就能很快,且很迅速地睡著。
向月明聞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慢慢睡著了。
程湛垂眸,盯著她睡顏看著,唇角往上翹了翹,眉目柔和。
在向月明這裡,他總能卸下那些生人勿近的氣息,變得有溫度。
司機偷偷地看了眼,隻覺得詫異。
他不是跟在程湛身邊的,是丁繚謖獗吡係,送程湛來山裡的。
之前聽說過兩人的事,但到親眼見到,才發現這程湛,確實和傳聞中不同。
他和向月明的感情,也不如外界所言的那麼不堪,那麼的不同。他們的私底下,就是一對平凡的小夫妻。當然,比小夫妻更好點的是,生活上更優越一些。
但感情,是一樣的。
-
到酒店後,向月明也醒了。
“到了嗎?”
程湛笑了下:“嗯,先起來,回去再睡。”
向月明睡眼惺忪看他:“還是好困。”
程湛笑,看抱著自己撒嬌的人,無聲勾了下唇:“酒店裡有人,不怕被拍了?”
話音一落,向月明瞬間鬆了手:“怕。”
她無奈說:“我不想上熱搜了。”
偶爾上上就行,要是和程湛膩歪多上去了,她又要被說買熱搜了。
甚至還有人說看到兩人熱搜就煩,怎麼總是在一起秀恩愛。還說兩人恩愛很假。
有時候,向月明真的很想衝動一下,跑到那人麵前去質問質問,她和程湛的恩愛,哪裡很假了。
當然,僅限於想一想,實際上還是不敢做的。
程湛拿了行李,兩人低調進酒店。
這邊的酒店條件有限,房子小就算了,隔音還很差。但沒辦法,這家酒店算是這附近最好的一家了。
向月明在這邊拍戲,程湛來過兩次了。但每次一來,看到這環境,他就控製不住開始皺眉。
“一個多月。”
他環視看了一圈,說了句:“能堅持嗎?”
向月明好笑看他,進浴室卸妝洗臉:“你每次來都要問這個話。”
她笑盈盈道:“怎麼不能堅持了,有的地方拍攝條件比這兒還差呢。”
程湛無言,站在她旁邊看她。
向月明拿著卸妝巾的手一頓,看他。
兩人對視一眼,程湛笑著接手:“我幫你。”
“好。”
向月明站在他麵前,閉著眼睛指揮。
“先臉頰兩邊,倒那瓶大的卸妝水,眼睛和嘴巴用那瓶小的。”
程湛:“……”
他應了聲,照做。
“這個力度可以嗎?”
向月明閉著眼睛笑:“可以,隻是擦乾淨就行了。”
程湛目光直直地看著她,也不再多言。
狹小的浴室,兩人站著都略顯擁堵,外麵的光照進來,顯得明亮又溫暖。
程湛的動作很輕,在專心地給她卸妝。
一舉一動,都透露著溫柔。他給向月明卸妝,像是在做什麼大事一樣。
卸好妝,程湛看她:“洗臉吧。”
向月明含糊應了聲,把洗麵奶擠上,彎腰洗臉。
程湛拿過她專用的洗臉巾,打濕擰水,給她把臉上泡沫擦拭乾淨。
他做這些的次數少,但隻要做了就能記得。
向月明也心安理得享受他的專屬服務,無論做的好還是不好,她都不太會嫌棄。隻要做了,就足夠了。
程湛把她臉上泡沫擦乾,又擦了擦她臉頰水珠。他垂下眼,望著她白白淨淨的臉龐,忽地笑了笑。
向月明不懂他的笑是為什麼,眼睫輕顫著,迷茫看他:“你笑什麼?”
“沒什麼。”
程湛捧著她的臉,低頭親了親她唇角,低聲說:“讓我親一親。”
向月明稍頓,主動湊了上去。
浴室裡情愫散開,曖昧不已。
程湛說是親一親,還真是親了親,沒有過度。
兩人在浴室親了會,向月明覺得腿累,又出了浴室,到沙發上坐著。
程湛把人撈在懷裡,吻著她嘴角,嗓音低沉:“累了嗎?”
“不累。”
向月明淺笑盈盈:“你乾嘛呢。”
程湛拍了拍她腦袋:“媽讓我給你帶了東西。”
“除了策劃案還有什麼啊?”
程湛看她:“挺多。”
向月明眨眼,去翻程湛行李箱。
趙明卉對向月明的喜歡,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得清的。
每次程湛來,半個箱子裡裝的都是她給向月明準備的,補品啊小零食等等,全都有。
向月明看著他箱子,笑了起來:“這個我那天隨口跟媽說了聲,說想吃,她就去買了。”
“嗯。”
程湛說:“你是親生的。”
向月明撲哧一笑,拆開包裝往程湛嘴裡塞了一顆:“行了啊程總,彆吃醋。”
她笑:“我都給你吃了。”
程湛:“……”
他哭笑不得,無奈看她:“自己抱著吃。”
“哦。”
向月明探長腦袋,眼睛亮亮:“還有什麼呀?”
“都是吃的。”
程湛說:“還有你要看的書。”
“博老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