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聊了好一會, 看向月明倦意滿滿，程湛也不舍得讓她一直陪著。
他看了眼時間，催促她去休息。
“那你是不是還要忙？”
程湛點頭：“還要一會, 你先去睡。”
向月明“嗯”了聲, 也沒拒絕：“我明天上午要拍戲。”
程湛頷首：“我知道。”
他手裡有一份她粗略定下來的拍攝任務表，哪天是全天拍攝, 亦或者是單單下午和晚上的, 他都記得。
向月明依依不舍盯著他看了會，倒是沒再扭捏：“那我去洗漱睡了，你也早點。”
“好。”程湛無聲翹了下嘴角：“晚安。”
“晚安。”
這一晚，向月明做了個亂七八糟的夢。
不知道是因為對沒辦法回家陪程湛過生日有遺憾還是怎麼回事, 她夢到了和程湛在一起第一年時候的生日。
那會兩人剛在一起。
向月明是知道程湛生日的，但程湛沒刻意和她說, 她也就當不清楚。
那會工作不忙，一整天都很空閒。
前一晚兩人稀裡糊塗睡了一覺，次日醒來時候, 她看到了站在床邊的男人。
身形挺拔, 西裝革履，手裡還拿著一條領帶, 注意到她醒來後，他把領帶遞給了向月明。
向月明懵逼了一瞬，茫然看他。
程湛一臉理直氣壯, 甚至都沒問她會不會，便掀了掀唇角, 低沉沉問：“怎麼不動？”
向月明低頭看著接過來的領帶, 張了張嘴：“喔。”
她下意識把領帶扯開，掀開被子爬了起來, 跪坐在床邊看他。
兩人目光對上，窗外清晨時候的陽光照進來，給男人英雋的臉龐缽上了一層淡淡的微光，看上去溫柔了幾分。那是第一次，向月明覺得他下了床，也很溫柔。
她輕眨了眨眼，把領帶掛在他脖頸上，才問：“我不會。”
程湛稍頓，低頭看著她捏著兩邊局促不安的手，輕應了聲：“嗯，我教你。”
向月明是個乖學生。
他說教，她就認真學。
但他視線太炙熱，氣息也過分逼近，讓她整個人處於緊張狀態。她深呼吸了好幾次，領帶還是打錯了。
外麵傳來敲門聲，是在催促程湛去公司了。
向月明收起手，看向程湛。
程湛瞥了她眼：“繼續。”
“丁助理在催你吧？”
“嗯。”程湛一臉淡定：“讓他等著。”
向月明：“……”
她默了默，在程湛手把手的教導下，折騰了小半天才給他把領帶打好。
折騰好的時候，她下意識鬆了口氣。
總算是好了。
程湛當時，還很輕很輕地勾了下唇角，看了她眼：“還睡嗎？”
向月明搖頭。
“我去公司，下樓吃點早餐。”
“嗯。”
程湛臨走前，又回頭對著她補充了一句：“晚上回家吃飯。”
向月明呆愣楞點頭，也沒聽懂他的暗示。
那天晚上，程湛其實有點生氣。
向月明雖然察覺出他臉色不善，但也沒往深處想。隻和他安靜地用完餐，便各自忙碌了。
吃過飯後不久，許姨讓她給程湛送個夜宵去書房，她到門口時候聽見程湛跟人打電話，是薑臣幾個人。內容沒聽清楚，她也是後來才知道――那天晚上，薑臣幾個人是打算和他喝酒慶生的，被程湛拒絕了。
程湛回到家，不僅沒有任何驚喜，甚至都沒有得到向月明一句――生日快樂。
晚上睡覺，向月明被他折騰了許久，身子軟的不像話，嗓子也變得沙啞了起來。快要到十二點時候，程湛突然咬了下她的耳朵，問她：“今天是什麼日子？”
向月明被他折騰的神誌不清，說了好幾個都不對。
到最後，她才反應過來。
程湛在等她說生日快樂。
最後，生日快樂自然是晚了，晚了有那麼幾分鐘。但她說完後，明顯感受到程湛心情好了不少。
……
向月明的這個夢，過分真實。
換個說法，也可以說不是夢，是她和程湛經曆過的，是她的一段回憶。醒來時候，向月明看著沒拉嚴實的窗簾透進來的光，伸手揉了揉眼睛，拿過一側手機給程湛發了條消息。
向月明：【老公，生日快樂呀。】
發完後，她看了眼時間，還不到六點。向月明失笑，無聲彎了彎唇，掀開被子下床洗漱。
她洗漱完，小希那邊還沒起來。
向月明也不著急，拿過一側的劇本邊看邊背。手機振動，是程湛睡醒了。
程湛：【？】
向月明：【昨天說的呀，到你生日前，每天早晚跟你說句補償。】
程湛：【。】
向月明壓著唇角的笑，故意問：【怎麼，你不喜歡嗎？】
程湛：【喜歡。】
莫名地，向月明覺得他說的“喜歡”兩個字沒有靈魂。
當然，有沒有不要緊。他回應了就行了。
向月明：【那就好。】
程湛：【怎麼醒這麼早？不是八點才開拍？】
向月明：【做了個夢。】
程湛：【噩夢？】
向月明：【是和你的，不是噩夢。】
隻要和程湛有關的，無論好壞，向月明都不認為是噩夢。
即便是當初分開時候的，她也覺得是一段不一樣的回憶。有這個人出現，在她這裡，就不會是噩夢。
下一秒，程湛電話直接打了過來。
“夢到我什麼了？”
“出軌。”向月明隨口瞎掰：“夢到你跟著其他的小美女跑了。”
程湛：“……”
向月明笑：“開玩笑的。”
她照了照鏡子：“我現在還算是小美女呢，你應該不會那麼沒眼光。”
“嗯。”
程湛淡淡說：“不會跟彆人跑，隻跟你跑。”
聞言，向月明笑彎了眼睛。
“不跟你說了，你快點洗漱去公司吧，我看會劇本，待會小希過來了。”
“嗯。”程湛叮囑了一句：“彆太累。”
“知道。”
-
之後的兩天，向月明也不聽程湛勸阻，一如既往給程湛發生日快樂，讓程湛有種――就這麼幾天，他就從三十歲跨越到了四十歲的年齡。
每天都在過生日，真的有點煎熬。
就好像是每天都有人提醒你，過了今天你又老了一歲了，過了今天你又加大了一歲了。但看向月明玩的開心，他就算是覺得無聊，也沒好說什麼。
真正生日這天，向月明怎麼調也調不開拍攝。
她沒轍，隻能再次跟程湛說抱歉。
程湛沒太大感覺，瞥了她眼：“去睡覺。”
“不行，我要撐到十二點。”
向月明打了個哈欠說：“我雖然不能親自回家陪你，但我可以當第一個跟你說生日快樂的呀。”
程湛失笑：“好。”
他看向月明雙眼疲倦模樣，有些不舍：“那要不要明天晚上再陪我？”
“嗯？”
向月明看他：“怎麼陪你？我都沒辦法回去。”
“當最後一個跟我說生日快樂的也一樣，和最先是有一樣的意義。”
“不要。”
向月明想也不想拒絕：“最先和最後，我都要霸占。”
她邊說邊笑，眉眼盈盈望著他：“我是不是很霸道？”
“嗯。”程湛點頭附和：“我喜歡。”
向月明笑。
程湛看她堅持，也不勸了。他岔開話題，和她說工作的事。
“婚後日記那個綜藝，是不是還在找你？”
向月明愣了下，點頭：“嗯。”
她看程湛：“又找到你那邊了嗎？”
程湛點頭：“想不想去？”
“說實話，有點想。”向月明最近重溫了下顏秋枳等人之前拍的，她也有點蠢蠢欲動了。
“但我這邊要拍戲。”
程湛“嗯”了聲：“不耽誤，你這部戲快殺青了，可以給自己一個喘息時間。”
向月明沉默了會，直勾勾盯著他：“你想去？”
“還好。”程湛慢條斯理分析：“你的戲最快要半年，晚的要等一年，不去這個綜藝也會有其他綜藝給你安排，看你喜歡。”
這是事實。
像向月明這樣的年輕演員，總會有綜藝和活動安排的。她雖然拿了獎了，可對比很多老戲骨，很多圈內的前輩來說，還站不穩腳。一段時間不出現，粉絲會漸漸地忘記你，熱度就會消失。
現在就這樣，即便是演員，也需要一定的熱度，才會讓人記住，讓人喜歡。
向月明沉默了會，托腮望著他：“那我們要不就去吧？”
程湛點頭：“好。”
向月明看他毫不猶豫模樣，哭笑不得：“你是不是早就想我答應了？”
“也沒有很早。”
程湛淡定道：“你會答應。”
向月明：“……”
她噎了噎，不滿看他：“你怎麼那麼篤定。”
“嗯。”程湛淡淡一笑：“我了解你。”
向月明隻要是有點興趣的，她絕對會躍躍欲試一下。
這個綜藝對兩人來說，確實是有好有壞。但好處會大於壞處，更何況兩人也不是害怕被討論的性格，其他人怎麼說是其他人的事，他們怎麼做是他們的事。生活是自己的，沒必要太在意旁人。
程湛和她隨意聊著，撐到了十二點。
向月明在視頻裡，眉眼彎彎望著他，輕聲道：“老公，生日快樂哦。”
這是她嫁給程湛，陪他過的第一個生日。
向月明笑：“明年生日，一定陪你一起過。”
程湛低笑了聲，臉部輪廓放鬆，溫柔不已：“好。”
他說：“謝謝老婆。”
向月明“嗯嗯”兩聲，沒敢多耽誤：“睡覺了。”
兩人互道晚安，向月明把手機關了，沒兩分鐘便睡了過去。
她是真的困。
撐到十二點，完全是意誌力還算OK。
-
翌日上午，向月明有兩場的拍攝任務。
下午和晚上也有安排。
原本，這些安排是之後的，但因為有一演員出事了，不得不調整其他演員的拍攝任務。
向月明也知道，在劇組總會有這些突發狀況的。雖然有點不太舒服，但也能理解，也能配合。
拍完上午的兩場戲，便到了午飯時間。
向月明先跟夏姐打了個電話，說參加婚後日記的事，又點開了他們的小群，一群人在給程湛說生日快樂，讓他發紅包。
向月明看著笑，無聲地勾了下唇角。
她想了想，自己主動發了好幾個出去。
一群人領完，開始調侃。
顏秋枳：【怎麼是小月兒發啊，財政大權在小月兒手裡嗎？】
沈慕晴：【這不是很明顯嗎，但我好奇，程總連幾個紅包錢都沒有？】
季清影：【其他幾位男士好好表現。】
向月明：【不不不，我就是看程總沒出現，代替他發一下。】
向月明：【你們今晚打算怎麼過呀，記得給我拍視頻。】
沈慕晴：【啊？】
向月明：【？啊什麼，你們晚上不一起吃飯嗎？】
顏秋枳：【吃吃吃，我們一起吃，到時候給你拍視頻。】
向月明：【好。】
她沒和幾個人多聊，給程湛發了個消息，他沒及時回複，估計是在忙。向月明也沒多想，吃完飯之後便回了休息室休息。
下午和夏姐溝通了一下關於綜藝的事，向月明又跑去拍戲去了。
整個下午，過得非常充實。
她下午的戲到傍晚才結束，一下來，向月明便往小希那兒跑，急急忙忙問：“我老公給我回信息了嗎？”
小希：“……沒有。”
“啊？”
向月明略微詫異：“程湛難不成這麼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