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好的黃曆本子被薑零染攥在手心裡,變得的皺皺巴巴,廂竹和青玉對視一眼,眸中皆有不安,這樣的薑零染太反常了。
可還不等她們問,薑零染就放下了黃曆本子,拂衣起身,走了出去。
二月已立了春,但入目卻沒春日樣,廊下冷氣侵體,屋脊上積雪尚厚,被太陽一照明晃晃的刺眼,薑零染眯了眯眼,感受著冷風刺骨割皮的刮在臉上,她卻舒服的猶如蜷縮在漆黑地下一冬的草芽從土裡冒頭,迎風舒展。
屋內二人被薑零染異常的舉動搞得一頭霧水,片刻,青玉撞了撞廂竹的胳膊,道:“姐姐,你覺沒覺得夫人今日有些奇怪。”
廂竹未語,皺眉跟了出去,就看薑零染站在廊下,望著銀杏樹的方向,唇邊噙著一抹淺到幾不能察覺的冷笑,目光平和中帶著絲絲銳利和侵略性,看得人心中發緊。
薑零染察到覺廂竹的目光,側目看她,莞爾一笑:“瞧什麼?不認識你家姑娘了不成?”說著調皮的搔了搔她的下巴。
廂竹無奈薑零染的舉動,但也因她這一笑一鬨驅散了心中的緊張,忍不住怨道:“還不是您奇奇怪怪的,怎麼睡了一覺倒像是變了個人。”
薑零染想起了前世她隔著窗縫看著兩個小丫頭離開的場景,心中一陣酸楚。
在她們二人心裡,她永遠是第一位的,她們憂她所憂,喜她所喜。
眸中升起水霧,薑零染不想被廂竹察覺,笑著轉開了眼,遙望著碧波如洗的天空,深吸一口氣,待到胸腔裡充斥了冷冽的冰雪味道,才慢慢的籲氣,釋然低喃道:“噩夢醒覺,我已非我。”
所以,她絕不會再步前塵!
廂竹沒聽真切,疑惑道:“夫人說了什麼?”
薑零染咧嘴笑笑,道:“我說,真冷。”說著攬著廂竹進屋。
青玉已將黃曆本子撫平收好,看她們回來,忙倒了杯熱茶。
薑零染坐在臨窗炕上,接過青玉遞來的青瓷竹紋杯盞,她看著,想起了前世她奉給孟致沛的那一杯。
垂眸蓋住眼裡的冷意,她道:“侯爺現在在詩院吧?”
廂竹點頭,有些心疼道:“夫人又要去送點心嗎?”說著展開疊在一旁的白狐皮毯子蓋在薑零染腿上,又道:“您著了風寒,彆親自去了吧,反正您進不去詩院,去了也是把點心交給門房的王路,不如派個人去送?”語氣半是哄半是勸。
薑零染想起前世做過的蠢事,一時笑意清涼。道:“給我筆墨紙硯。”
青玉忙去準備。
薑零染把茶盞遞給廂竹,道:“我需要火漆。”
廂竹詫異的眨眼,怎麼還要火漆?難道不是寫給侯爺的花箋?心中疑歸疑,但還是立刻去準備了。
青玉剛將筆墨紙硯放在小幾上,就聽薑零染道:“兄長送我的那把匕首,你去拿來。”
青玉聽著這話比廂竹聽了火漆還要詫異,愕然道:“夫人說的是回門那日將軍留給您做防身的那把匕首?”
因著孟致沛喜歡弱風扶柳的女子,對女子舞刀弄槍的行徑就十分反感,而薑零染是將軍府的姑娘,雖不能說精通十八般武藝,但也是稍稍涉獵了些皮毛,特彆是馬背上的騎射,最是英姿颯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