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薑零染眉峰輕動。
文叔立刻抽出彆在腰間的短刀架在了翠娘的肩膀上。
眾人一看動了刀,皆是驚慌失措,連退數步,若不是大門被人牆堵著,都有人要奪門而出了。
但人群中也有不少官宦家的子弟,並不怕事,與這翠娘也有些談笑的交情,見狀不滿道:“你們就算是平肅侯府的人也不能隨意的舞刀弄槍!這可是天子腳下,你們當王法律令是擺設嗎?再說,平肅侯逛窯子那是他自己私德有損,修身不正,關翠娘何事?”
此言一出,附和聲四起。
薑零染抬眼看向說話的男子,微微頷首致禮,道:“公子所言極是。我生於將門,從小耳聞目睹皆是忠義之舉,又怎敢違背父兄警訓去觸犯王法律令?”
音若清泉潺潺,說到“忠義”二字時音調加重,多了些鏗鏘之力,叫人不禁肅然起敬。
先前開口的官宦子弟看她這般知禮懂理,又聽她說出“將門”二字,猜想她不是那胡攪蠻纏的潑婦,靜靜的等著她餘下的話。
薑零染接著道:“隻是我家侯爺被人劫持,劫匪通知我們來此處送銀贖人,這鴇母是這裡當家做主的,難保未與匪徒勾結!”說著看向翠娘:“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今日此舉實屬無奈,若冤了你,平肅侯府定然厚禮賠罪。”
這一番話因由情理懼在,讓人反駁不來。
剛剛為翠娘抱不平的幾人相互對視一眼,懼是點了點頭。
侯爺被劫,非同小可,況且匪徒若真的藏匿在這倚香閣裡,翠娘也確實身背嫌疑,平肅侯夫人這般行事也是情理之中。
得知真相,無人再敢輕易開口,瓜田不納履,李下不整冠,誰都不想無端背上綁架平肅侯的嫌疑!
隻是心中卻暗暗納罕:這蠢成什麼樣才會在京城裡劫人?還把人劫到這倚香閣裡來?
刀鋒上森寒的戾氣順著脖頸上的汗毛孔鑽入體內,翠娘覺得半幅身子都是冰的。
這刀一定是飲過血的!翠娘的腦子裡這樣想著,雙腿抖的險些站不住,聽到薑零染這話差點哭出來:“我不是劫匪,我真不是!”
“我無意為難你,你隻需告訴我,我家侯爺在何處!”薑零染看著翠娘臉上雨灑一般的冷汗,誠懇的加了一句:“找到人,我立馬就離開。”
這句“立馬就離開”的誘惑實在太大了,翠娘毫無抵抗力,而且在她看來,平肅侯夫人比平肅侯危險多了!
兩害相遇取其輕。
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指頭,指著三樓道:“在...在豆蔻房。”
薑零染彎了彎唇角,頷首道:“多謝。”說著轉身拾階而上。
文叔留了十人看銀箱,帶著其餘的小廝,押著翠娘跟了上去。
幾人一走,人群裡頓時爆發了議論。
“人還真在這兒啊?”
“這平肅侯夫人著實情深,明知這樓裡有劫匪,也敢親來!”
“翠娘膽子太大了,竟連侯爺都敢綁架!這是多大的罪名啊!”
“我瞧著不像,翠娘又不傻,放著好好的倚香閣不經營,怎會去乾這種自尋死路的事情?”
“不過翠娘明擺著早知道平肅侯在這裡的事情,還意圖混淆蒙騙平肅侯夫人離開,這就有點難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