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廂竹和青玉在孟致沛揪住薑零染的時候便去掰他的手,卻是白費力氣,他的手像是鋼鑄鐵塑。再看薑零染臉色青白,有出氣沒進氣,更是嚇得哭喊:“侯爺,快放開我們夫人,我們夫人要被你掐死了!”
門外眾人見狀都提起了心,這混蛋孟致沛不會真的下死手吧?!
文叔忍著提刀砍了孟致沛的心,咬牙一腳踹在他身上。
孟致沛吃痛之下鬆了手,薑零染卻無力站立,像隻破敗了的風箏,眼看要跌落在地,青玉眼疾手快的將人抱住了。
打架的,拉架的,攔著侯府拉架小廝的薑家小廝,門窗外看戲的...薑零染冷眼看著自己搭起的戲台,道:“孟致沛,我要與你和離!”
不痛無怒,毫無情緒的一句淡語,卻夾雜著難以言明的痛苦悲涼,成功的壓下了房間內的一切躁動。
孟致沛被文叔壓在地上毆打,他一邊躲著砸下來的拳頭一邊喊著小廝快把文叔拉走,混亂中聽到薑零染的話,怔住了。
文叔心中恨意滔滔,這會兒殺了孟致沛都不能解恨,一拳一腳從拉架小廝的腿下腋下擊出去打在孟致沛臉上身上,聽聞這話,驚了。
眾小廝,裝暈的鄭清儀,廂竹青玉,以及門窗外幾十號人,全都驚了。
整個三樓,靜的能聽到呼吸聲。
好半晌,孟致沛才從空白的腦子裡找出了些與冷靜勉強沾邊的情緒,擰眉,眼神複雜的看著薑零染,嘴唇張開又合,片刻難以置信道:“你剛剛說了什麼?”他沒聽錯吧?薑零染要與他和離?她瘋了不成!
冷絕悲愴的眼神在孟致沛臉上逗留一息,將他的震驚,錯愕,可笑,還有一絲絲輕蔑看在眼底。薑零染道:“我等著侯爺的和離書!”說完扶著廂竹的手往外走。
房門打開,門外擁堵著好似石化了般的看客頓如潮水般散開,留出一條路供薑零染走。
冷傲慘白的容顏,勉力挺直的脊背以及裙裾下拖著的長長血跡,都讓眾人由心痛惜這女子所經曆的,若她早知今日是這般結局,可還會不管不顧的前來救人呢?
【不會的!】若早知這局會賠上毅兒,薑零染是萬萬不會做的,她後悔了。
文叔坐在車轅上抹著淚,快速的甩著馬鞭往薑家趕。車廂裡,薑零染麵色枯槁,閉目仰倒在引枕上,眼淚順著緊閉的眼角落入鬢角,下身的血跡已經將衣服浸濕,身旁是廂竹和青玉低低的抽噎。
青玉小心掀開搭在薑零染身上的狐裘小毯,看了一眼,眼淚流的更凶,問廂竹:“是不是要先去醫館啊?這再不止血,會不會...。”死字她沒敢說。廂竹明白她的意思,正要讓文叔改道,就近看醫,卻聽薑零染開了口:“回薑家!”
廂竹知道出了這種事情要找娘家撐腰做主,可事急從權:“您還在流血,還是先看診吧,身體要緊啊。”
“...死不了。”薑零染睜開了眼睛,眸光暗淡,氣息幽微,整個人看起來十分頹靡脆弱:“我這副樣子不便見生人,還是用家中的大夫吧。”
廂竹明白了,薑零染這樣的情況確實是自家的大夫更加值得信賴,便也不再勸,隻是催促文叔再趕快點。
離開平肅侯府時,薑零染滿以為她能保住毅兒了,可現在她才明白,就算她逆天改命的回來了,可若她稍有懈怠,命運的軌跡仍然會將她推向不亞於前世那般糟糕悲慘的結局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