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柒也不再理會,領著二人就走。
芝如謹記著皇後的吩咐,不敢讓她們二人離了視線,抬腳就要跟上。
燕柒腳下一頓,側首,輕飄飄看過去。
眾人看著燕柒眉眼間的冷意,心下一凜,腳下頓時紮了釘般。
芝如亦不敢逆燕柒的意思。
求救似的看向燕兩儀,誰知這位主兒根本不看她。
燕柒知道他們命令在身,有難處。
道:“放心,兩個時辰內必會好生生的把人給你們帶回來,不連累你們交差。”
眾人鬆了口氣。
燕柒又看向芝如:“這位女官,可否能放行?”
給芝如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再燕柒麵前托大啊。
聞言惶恐道:“公子折煞奴婢了。”
說著頓了頓又道:“公子的話,奴婢自當遵從。”
嘴上說的隨意,但燕柒帶著兩個金尊玉貴的娃娃出門還是格外小心的。
沒騎馬,而是陪著這二人一起坐在了馬車裡。
燕兩儀與燕平樂一左一右的各守了一個車窗,將簾子掀開了一條細縫,巴著窗欞新奇的往外看。
燕柒看著有些心酸,貴為公主又如何,不一樣連自由都沒有。
又想到自身,不覺苦笑。
他又何嘗不是呢?
“以後你們若在宮中待的悶了,便讓人給我捎個信兒來,我進宮把你們領出來。”
二人驚喜的瞪大了眼:“兄長此話當真!”
燕柒看著二人瞪得銅鈴似的眼睛,笑道:“我何時騙過你們?”
二人喜得要蹦起來。
“兄長真好!”
馬車沒前兆的停了下來。
二人正雀躍著,沒坐穩,身子向前一傾,燕柒忙抬手扶住了,皺眉道:“怎麼了?”
百香打馬走到車窗邊,低聲道:“公子,前麵有平肅侯府的人。”說著眯眼細瞧了瞧:“他們似乎要去給薑四姑娘還嫁妝。”
燕柒皺了皺眉,撩開簾子往前看了過去。
街邊已站了許多看熱鬨的行人,摩肩擦踵的探頭墊腳,燕柒隱約看到遮在人後的箱籠上的半張字。
紅豔豔的刺眼。
他輕哼一聲,放下了簾子。
百香道:“公子,讓嗎?”
燕柒心底的無名火正盛,冷道:“不讓!”
百香頷首,打馬上前,從懷中掏出一塊燕柒的銘牌。
平肅侯府的管家曾大一看,忙彎腰衝著馬車的方向揖了個手,並命身後跟著的隊伍避開。
馬車很快通行。
燕兩儀挑開簾子看著,感慨道:“嫁妝猶新,卻已物是人非。”說著放下了簾子,歎了口氣:“不知薑四姑娘看了這些被送回去的嫁妝要如何難過呢。”
燕柒端坐如鬆,麵無波瀾,隻胸口重重的起伏了一下。
燕平樂比燕兩儀小了兩歲,還不能有這種體會。
提起薑四,腦海中印象最深刻的便是薑霽鞭打孟致沛一事。
道:“她哥哥好凶的。”
燕柒瞥她一眼,冷冷嗬笑道:“你若在婆家受了那等欺負,看看你皇兄會不會把那人給斬了。”
說著從被風吹得起起落落的簾子縫隙中看到了侯立在街邊的平肅侯的隊伍,聲音又冷了幾分:“隻是抽了十幾鞭子,已是仁慈。”